的,它不可能阻礙你一輩子。”
他胸腔輕震,齊歡悶聲嗯了句,又聽他道:“只是,把岳父的錢全折騰沒了,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才不會生氣。”
“要是生氣怎麼辦?”
“那我就不跟他好,吃飯的時候不和他聊天!”
陳讓抬掌輕拍她後腦,失笑,“這麼兇。”
齊歡悶悶哼了聲,抬頭,下巴戳在他胸膛上,“姑姑知道這件事……?”
“知道。”陳讓說,“一開始很生氣,她覺得我在胡鬧。”
“然後呢?”
“然後就同意了。”
齊歡狐疑盯著他。他低頭,“她差點把我額頭戳破。”
儘管將華運的事處理得很好,但他還是年紀太輕,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他沒日沒夜的工作,折換成一個他姑姑有能力做到的要求,罵歸罵,訓斥歸訓斥,最後還是成了。
陳讓記得很清楚,他對姑姑說出這件事時,那一通劈頭蓋臉的罵,從出生後還是頭一次。姑姑氣得不輕,指著他當場就訓:“你是不是覺得華運現在很了不起,覺得這份了不起有你的功勞,翅膀硬了,一點分寸都沒了?!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你不如想想明天的會議,想想下一個季度的戰略,滿腦子歪門邪道想著要坑一家小企業,你是覺得自己多有本事?!”
他一聲不吭,任姑姑罵了半個小時。最後,姑姑對他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執拗無計可施,勉強答應,卻還是怒不可遏:“你沉著張臉給誰看?!這件事我姑且答應你,但是我告訴你,絕對沒有下一次,如果再有你自己滾到你爺爺面前去聽聽你爺爺怎麼說!”
她是真的很生氣,當時直接把檔案砸到他身上,還說——
“我對你很失望,你今天就收拾東西去州城把上回的專案監督完。你既然這麼閒有時間想七想八,同期報表和下季度戰略書明天交給我,做不完什麼要求都免談!聽清楚了就馬上滾蛋,別杵在我面前,看到你就來氣!”
多餘的沒告訴齊歡,陳讓只隨口概述兩句。他說的雲淡風輕,齊歡卻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姑姑,她很兇嗎……”
陳讓想了想,道:“不兇,只是比較嚴肅。”
齊歡抬指觸控他的額心,“疼不疼?”
“不疼。”
她趴在他懷裡,盯著他看,眼睫輕眨。良久,她直起身,唇瓣輕輕在他額心一吻。
。
夜色漸濃,車沒有開進哪個小區,而是開到一條商業街。方秋蘅的公司在三樓,規模一般,只租了一層做辦公室,可以想見,她手裡那些錢,不過五年時間已然縮水到什麼程度。
上樓時,齊歡問:“這個時間有人嗎?”
“有。”陳讓道,“清點資產的人這個時候應該還沒走。”
“我們上去……”
“我姑姑朋友的人,我提前打過招呼,已經安排好了。”
如此,齊歡不再擔心。
電梯不大,除了他們倆,還有陳讓的助理和三個保鏢,他們乘坐另一輛車,路上一直跟在他們車後。
電梯門“叮”地一聲開啟,玻璃門開著半扇,燈火明亮,不知是不是因為知曉它氣數已盡的緣故,看著總覺得門裡透出一股蕭瑟。
踏出電梯時,陳讓牽住齊歡的手。
一行人入內,債權方有人前來接待,將他們領到會客室。
“您裡面請。”
領路人將門開啟,敞亮室內坐著的幾人齊齊轉頭看來。
棕紅色辦公桌角放著一小盆結澄黃果實的盆栽,那是金錢橘,以前齊參的辦公室裡,不管裝潢如何變,這個永遠不變。
債權方負責人最先反應過來,站起身和陳讓打招呼:“陳先生。”
陳讓頷首示意。而他身旁的齊歡,從開門剎那,視線便停在一個人臉上。
時間留下了痕跡,曾經衣食無憂、萬事不愁的美貌太太,眼角也多了皺紋。
才五年。
想必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為了生意奔波沒有少吃苦頭。
齊歡一直知道她媽媽很漂亮,從小到大,別人看到她,總是說:“這女娃娃長得像媽媽,真俊。”也常有齊參的朋友開玩笑,說他就是被那張臉迷昏了頭。她覺得不是,但又說不出,她爸爸到底喜歡她媽媽什麼。
如今那張臉開始老去,再追究這些也都沒有意義了。
齊歡輕輕扯了扯嘴角,口吻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