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沁禾依言,銀耳這才將手裡的短箭遞到她面前,“奴婢看見妙音似是欲將此物射出宮外,便出手攔截下來。她與奴婢纏鬥幾個回合,見事情敗露便燒了自己的屋子,又咬舌自盡了。”
蘭沁禾皺眉,剛想取了箭詳看卻別銀耳攔下,“主子,小心有毒。”
“有毒你還拿著。”蘭沁禾瞪她一眼,“以後不可這麼冒失。”
兩人取了帕子,細細的研究了一會兒,發現這短箭的尾部有條縫隙,沿著掰開,裡面竟是空心的,被塞了一個小紙條在裡面。
取出展開後,只見上面寫道——
“請太醫,無礙。”
蘭沁禾眉頭緊鎖,一般這種傳遞訊息都是有很大風險的,不過是很平常的一件請太醫的小事,為什麼會讓妙音去冒這個險。
如果連這種事情都要派細作傳遞的話,那這背後的人看起來更像是在關心自己似的。
但是……沒有理由啊。
誰會吃的空在自己宮裡安插了這麼寶貴的奸細六七年,就為了偷偷的關心一下自己?
又不是慕良。
之前平喜調查妙音,說是她和宮外的人有接觸,而今天妙音卻是在宮裡傳遞資訊。
那麼有兩種可能,
一是,今天的線人在宮裡,妙音的訊息需經由多人的手才能傳到宮外的那人身上。
二是……
那個人,從宮外來到了宮中。
蘭沁禾眼睛微眯,若說是這段時間從宮外回到宮裡的,就只有太后、純妃和從前的太妃們。
可蘭沁禾和上一輩的妃子們都不熟,自己又沒有皇子,監視自己好像沒什麼理由。
至於純妃……雖然她挺傲嬌的,一般就算擔心自己也不會直接問,但這也太荒謬了吧!
不過妙音顯然不只是作為“關心”而存在的臥底,否則不會那麼極端的選擇自殺。
如今的線索太少,做不出多的推斷。
蘭沁禾和銀耳一合計,決定明天看看僚徽那邊能發現什麼再做打算。
被半夜的騷動驚醒的坤雲宮,很快又沉寂了下去,然而與之相反的,是遠處的另一座宮殿。
漆黑的房間被人點上燈火,神情冷峻的侍女疾步走向床邊跪下,“主人,妙音被抓自縊了。”
“嘖,”床上的人略顯煩躁的輕嘖一聲,“果然是個沒用的廢物。”
“妙音來不及處理乾淨,可要奴婢再去……”
“不用,本宮自有辦法。”
床簾被一直素白纖細的手掀開,緩緩的露出了裡面人的臉龐。
那人一身白色褻衣,長髮柔順的披在身後,精緻的臉上滿是清冷的傲氣,正是純妃純曦貞。
她抬起下巴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宮女道,“去告知太后,妙音已經失敗,必須在慕良回來前控制住局面。”
那宮女點頭,低低應道,“是。”
她又輕手輕腳的熄了燈出去,眼裡有點不忍。
妙音這幾年做的實在不錯,可到頭來,卻只得到了主人的一句廢物。
從發現皇貴妃和九千歲慕良有染,妙音便安排了被太監虐待的宮女在御花園故意被皇貴妃發現,當皇貴妃有些猶豫的時候,又在一旁刻意提醒太監的殘暴。
雖然並沒有阻止成功,可好歹也把訊息傳給了主人。
到後面,得知皇貴妃庫中無銀,細緻的做了假賬本又順便陷害走了慕良安排的人。
種種種種,心思細膩又做事漂亮,可惜了,還是被人抓住,連個好死都得不到。
宮女輕嘆一聲,回屋睡覺了。
屋內的燈光暗下去之後,純曦貞卻並未安眠,她伸手在床上摸索著,忽然間手指被什麼涼冰冰的東西凍的瑟縮了一下,略一停頓,然後握了上去。
漆黑的視野中,隨之出現了長長的一管銀蕭,泛著美麗卻又冰冷的光澤,驚豔無比。
她小拇指摩挲著上面的孔洞,倏地小臉一白,捂著胸口劇烈的喘息起來,額上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竟是比皇帝的臉色還要難看三分。
時間,所剩無幾了……
……
大皇子握著韁繩,只覺得自己的兩股之間火辣辣的疼痛。他一邊控制著馬頭一邊悄悄的前傾想要避開之前騎馬磨破的皮肉,然而剛鬆了口氣,一旁的徐雙奕就咳嗽了兩聲,“殿下。”
“我實在是、實在是疼痛難忍了啊。”大皇子回了個絕望的臉。
徐雙奕斜他,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