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把銀子雙倍還上了,蘭家別的處罰也輕了許多。蘭國騎蘭賀櫟等人官降五級,罰了三十年俸祿。
這些官位日後倒還有機會漲回來,以前的積蓄也能度日,可蘭沁酥卻是被打入了大牢,一個月後就將問斬。
得到訊息後的蘭國騎又氣又急,他知道自己的小女兒從小膽大包天,可沒想到會狂到這個程度。
然而如今後悔和責罵已於事無補,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把蘭沁酥從牢里弄出來。
“您別急,之前抗季先皇不是賞了您免死金牌嗎?”蘭賀櫟倒了水給蘭國騎,“您明日進宮,拿著金牌求皇上開恩就是。”
“你不說我這都急忘了。”蘭國騎一拍腦袋,“我現在就進宮,你趕緊給我準備馬匹。”
蘭賀櫟看著父親匆匆忙忙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小妹喲,你還真是會惹麻煩,家裡救得了你這次,往後可真的再沒辦法了。
另一邊,蘭國騎拿了金牌匆匆進宮,皇帝看了看跪在殿中的蘭國騎又看了看旁邊坐沒坐相的樓月吟,用眼神詢問該怎麼辦。
“嘖嘖,還真是巧了。”樓月吟掩唇一笑,“蘭相,哦不對,蘭少卿前兩個月拿了免死金牌,今兒就用上了。”他別有深意的瞥了地上的人一眼,“您還真是物盡其用呢。”
蘭國騎咬牙,這人分明就是說自己知情不報包庇罪犯,然而今時不同往日,老人對著地板叩首,“皇上明察,老臣實在不知啊。”
皇帝不管他知不知,扭頭問樓月吟,“愛卿的意思呢?”
樓月吟挑眉,“人家三朝元老都跪這兒了,人家能怎麼辦,只好放了他的寶貝女兒咯。”
蘭國騎大喜,然而還未來得及謝恩就聽上面的人道,“不過死罪能免活罪難逃,看在蘭沁酥是個美人兒的份上,我已經求皇上免去你們一族好多罪責了呢,要是再讓她安然無恙的走出來,那十萬災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人家可擔不起這個罪名呢。”
樓月吟嬉笑一聲,“便發配瓊州永世不得回京吧。”
蘭國騎雙手握拳,半晌低低道,“謝陛下開恩,謝廠督開恩。”
訊息傳到後宮裡之後,蘭沁禾長長的嘆息。
她去求了太后向皇帝說情,得到了恩准能在蘭沁酥走前見她一面。
“主子,這四千兩您給了二小姐,您往後的日子怎麼過啊?”蓮兒看見了蘭沁禾往小包裹裡塞銀票時大吃一驚,“所有的積蓄都當掉了,又被罰了十年的月俸,您把錢都給她了,您自己以後怎麼辦。”
蘭沁禾沒有理會,只是淡淡道,“去,把哀家妝奩裡那兩套首飾拿來。”
“主子!”蓮兒跺腳,“您現在總共就三副。”
“你不去,哀家自己去取。”
“別別別,奴婢去就是了……”蓮兒嘟嘴,心裡又委屈又難受,當初蘭沁酥就該死在夫人肚子裡別出來了,整個兒一禍害人的妖精!
蘭沁禾理好了包裹,帶著蓮兒去了宮門口等人。
遠遠的看見一身白色囚服的女子被兩個侍衛跟著走近,除了衣服,臉上和頭髮倒還能看的過去。
蓮兒撇過頭輕哼一下,她就不明白主子不是說好了和這個妖精斷絕聯絡的嗎,怎麼又去見她?好嘛,一見就沒了四千兩和兩套首飾。
蘭沁禾沒多說什麼,她把包裹塞到蘭沁酥手裡,“活著,活著就好。”
蘭沁酥抓著面前人的手,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半晌,她才輕輕道,“姐姐,對不起。”
那聲音很輕,幾乎被散在晚風裡。蘭沁禾突然紅了眼,猛地把小姑娘摟進懷裡,“母親不在了,你也要走了。為什麼不乖一點,為什麼要這麼胡來!我平日裡叫你低調叫你別惹是生非,你偏不聽,如今你要姐姐怎麼辦要姐姐怎麼辦!”
“對不起……”懷裡的女子沉默片刻後推開蘭沁禾,她看著蘭沁禾的眼睛,倏地笑了,“可是姐姐,我不後悔。”
“唯一讓我後悔的,就是做的不夠漂亮做的露出了馬腳。”
如血的夕陽下,換上了一身囚服的女子露出了明豔張揚的笑容,蘭沁禾愣怔著,想起三年前的那個秋獵。
——“也許最後過的確實很痛苦,可起碼這一生都會被後人記住。”
“如果我是她,我也會這麼選擇,沒有嘗試過,怎麼知道最後是什麼樣的。
與其平庸的過完一生,倒寧可摔的粉身碎骨還痛的爽快些。”
記憶和現實重合,面前的女子轉身,她笑著開口,“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