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抖便把布袋鬆掉了,布袋“啪”地一下掉到地上,一個小小的血血淋淋的肉塊“咕嚕咕嚕”地從布袋裡面滾了出來。
宋驚塵一驚,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一顆心臟。
她震驚地抬起眼看向伏畫,伏畫亦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沉著臉淡淡道:“今早解剖了一條病犬,那是它的心臟。”
“哦!哦!”宋驚塵慌張地點頭,反射性地蹲下,手抓住那顆血淋淋的心臟往布袋裡塞。
一扯開布袋,布袋裡的場景映入她眼簾,她驚得手猛地一抖,布袋重重地落到地上,灰塵揚了起來。
她捂著嘴乾嘔,手中的小心臟因情緒太過失控也掉到了地上。
她忘不了剛剛看到的場景。
那條剃了毛的犬,四肢往上仰,失了焦距的眼睛僵硬地睜著。從脖子往下直到腹部,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刀口之平滑,似乎是在一瞬間被切開的,裡面的內臟保持著原來位置,唯獨少了那顆心,血從傷口處漫出來,將犬白色的軀體染成紅色,觸目驚心的血直讓人作嘔。
第十六章
伏畫將布袋撿起來,然後再用手帕將那顆掉落在地,沾滿灰塵的心臟包起裝進布袋裡。他看了著蹲在地上狼狽無比的宋驚塵,然後淡淡道:“沒有屍體進行解剖練習,拿動物練習是常事。”
“對不起。”宋驚塵蹲在地上無比懊惱道。“都怪我沒拿穩。”
“不關你的事。”伏畫說的風淡雲輕,“反正都是要丟掉的。”
“可是不把它埋起來嗎?”
“只是一條犬而已。”眼皮抬了抬,伏畫說,“夫人,您還是先別出去了,去把臉上的血漬清洗一下。”
宋驚塵這才後知後覺地嗅到濃烈的血腥味,想到那顆心臟的血全沾在了臉上,這讓她又是一陣乾嘔。
“那仵作大哥你先走吧,我暫時不出去了。”
“嗯。”伏畫點了點頭,看著她狼狽的神色,略略頓了一下,又道:“我叫伏畫,日後您叫我伏畫便可以了。”
“唔好的好的。”腦袋一片混亂的宋驚塵沒時間想那麼多,反射性地直點頭。
她從後門神思恍惚地往房間裡走,半路上遇見了滿衙門找她的翠兒。翠兒一見她,小臉嚇得立即一白,大聲驚叫:“小姐,您是怎麼了?怎麼流了那麼多血?!”
宋驚塵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這不是我的血。你快把幫我打點水,我要沐浴。”這刺鼻的血腥味實在是讓她忍受不了,一聞到,她便想起布袋裡那隻被刨腹的小狗,還有那血淋淋的內臟,以及它那未閉上的眼。
莫非伏畫是在小狗還沒死的時候,便將其肚子刨開來的?她的心猛地一沉,同時使勁搖搖腦袋,企圖將這種想法甩出腦袋。
翠兒看著她,疑惑地問:“小姐,您怎麼了?”
“沒事。”宋驚塵道,“就是有點反胃。”
“沒事,小姐。等會您沐浴完之後,奴婢幫您做一碗開胃湯。”翠兒信心滿滿道,“喝了之後保證讓您忘了這些血腥味,胃口大開。”
“但是我現在不想吃東西。”宋驚塵有氣沒力地說,滿腦子都是那條小狗鮮血淋漓的樣子,讓她怎麼還有胃口吃飯?
因為那條小狗,她對伏畫的好感降了好大一丟丟,那句“只不過是一條犬而已”這樣的話更讓她寒心不已,難道一條犬就該被剖腹?就該被暴屍荒野?
“小姐,雖然不知道您遇到了什麼事,但翠兒覺得,您還是不要放在心上吧。”翠兒拿出手帕,邊走邊為她擦著下半邊臉看起來滲人不已的血漬,“對了,您沐浴完了,大人讓你去為他穿衣。”
“為什麼要我幫他穿衣,他自己不會穿衣麼?”宋驚塵一愣,拿過絮兒手上的帕子,還是她自己擦比較順手。
“大人說他的舊疾犯了,手很痛穿不了衣服。奴婢要幫他穿,可是他怎麼都不肯,非要小姐您幫他去穿,還說,如果您不幫他穿,他就不起來。”翠兒為難道。
“嘁,不起來就不起來唄,難道我還會怕他麼?”宋驚塵沒好氣道,讓她伺候他穿衣?下輩子吧!
“可是今兒是您七天回門的日子,如果大人不起床和您一起去見宋老爺的話,這樣不好吧,宋老爺會以為您在這兒受到欺侮他會擔心的。”翠兒皺起眉頭,擔憂道,“宋老爺這時候應該已經醒了,若再磨磨蹭蹭不去,他肯定會很擔心的。”
宋驚塵這才想起成親那日,宋老爺好像和她說過什麼回門之類的,只是當時壞境太過於嘈雜,她沒怎麼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