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氛實在是詭異,可是蘇淺兩人只是借宿,有吃有住的不用淋雨,這就已經很好了,難道還能要求別人什麼都給你伺候妥當。
當下無語,生火做飯,雖然難免弄得一塌糊塗,卻是也苦中作樂,自有樂趣。
易公子的房間,從斜著的角度正能看見外面單獨用來做飯的棚子,窗子關的並不嚴實,露著幾分的縫隙,男子坐在窗前的塌上,望著窗外發呆。
溼衣未換,在這季節裡,水都快結成了冰,將屋子裡的地板打溼了大半。
蘇淺和林梵或許在某些方面是很優秀的,但是很顯然,在做家務上,都是初級新手,怎麼生火怎麼切菜怎麼下鍋,討論的雖然熱烈,不過都是想當然而已,難免有差,便你取笑我,我取笑你,一頓飯燒的雖然亂七八糟,卻也自得其樂。
男子的面具已經取了下來,望著棚裡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隨即卻又輕輕嘆息。
林梵正炫耀的耍著刀功,將幾個土豆切的根根如絲,卻突然的停下了動作。
“怎麼了?”蘇淺一邊用勺子翻著鍋裡已經有些黑的魚,一邊問道。
“沒事。”林梵只是一頓,便又繼續,敏銳如他,總覺得有人在盯著他們,可那目光,似乎又全然感覺不到敵意。
好歹做出幾個菜來,不論口味,總是熟的能吃。眼見著天色黑的厲害了,兩人匆匆的把飯吃了,然後留了一份,單獨盛在一邊。
蘇淺先進了房,林梵走到易公子門口,敲了敲門,道:“易兄,晚飯留在廚房裡了,我們先休息了。”
以為易公子不喜見人,誰料門很快開啟來,男子站在門後,已經換了乾爽的衣服,歉意道:“我做主人,還要你們動手下廚,實在抱歉了。”
“這沒有什麼。”林梵笑道:“只是我和內子都不善廚藝,飯菜做的差強人意,易兄不要嫌棄才好。”
男子想著下午看見的那一幕,竟然有些想笑,卻只是搖了搖頭。
又再客氣幾句,林梵便回了房間。
關了門,蘇淺見他進來,便挑了挑眉,指了指外面,小聲道:“怎麼樣?”
林梵搖了搖頭,在椅子上坐下。
挺正常,卻又正常的,不那麼正常。
兩人無語良久,林梵終於輕笑:“淺淺,我們也不用想那麼多,如今在別人地盤,也只能靜觀其變,水來火掩,兵來將擋就是。”
蘇淺點了點頭,這還真就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何況對著那男子,雖然陌生,卻始終感覺不出敵意和殺氣,雖然詭異了些,可總覺得,這就是個溫文爾雅的公子。
外面的問題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兩人索性不再多想,轉回來,想想更實在的問題。
比如說今晚怎麼睡。
看了看床,再看看地上,林梵道:”淺淺,今晚你安心睡,我在椅子上打個盹就好。”
這要是在客棧裡,還可以睡地上,不過這沼澤裡潮溼的厲害,外面又下著大雨,地上也溼的厲害,還不如在椅子上坐著。
蘇淺也是鬱悶,床上,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看那易公子便不是個注重享受的人,或許經歷過什麼重大的打擊,所以對世上的一切都有些看透而無所在意。這床被子,怕還是從他的床上分出來得,更甚至,蘇淺都懷疑他這裡是不是就只有一床被子。
脫了鞋上床,躺進冰冷的被子,蘇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往床裡縮了縮,勉勉強強,外面也還能睡一個人。
看著林梵很不舒服的坐在椅子上,蘇淺嘆了口氣:“喂??”
“怎麼?”林梵轉臉道。
“上來睡吧。”蘇淺道:“這些日子你也都沒睡好,別仗著有武功,便不把身體當回事。”
林梵笑了笑:“我沒事的??”
蘇淺聲音小了一點:“你還是上床睡吧,出門在外的,有些事情也別那麼在意。我們??”
頓了頓,蘇淺正色道:“林梵,不管你以前是怎麼樣的花花公子,可在我心前,你一向是個君子。我做人,便只求自己安心就行,什麼名聲名節那些東西,根本不會放在心上。表面上守著禮教背地裡偷雞摸狗得人太多,若那般虛偽,沒有意思。若是從前,我即使自己不在意,卻一定還要顧忌旁人,現在,反倒是沒有什麼好顧忌了。你若是覺得??覺得我是隨便的女子,那也沒有辦法。”
蘇淺不是這年代保守得連和陌生男人說話也覺得犯罪得女子,可是入鄉隨俗,有著一個婦人的名頭在身,說話做事,便得處處顧著秦諾,自己不在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