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借刀殺人的那種。
凌書南這笑意,落在酈天霄的眸子裡,卻又是根刺,他不由冷笑道:“我放了孫玉欽,還他自由好不好?”
“你肯放了他?”凌書南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孫玉欽恨酈天霄入骨,酈天霄又何嘗不是?別的不說,酈夭霄認為三番四次嫁禍他的罪魁禍首就是孫玉欽無疑,他又怎麼肯輕易放了他?
“那你是想讓我放了他,還是想要救黃昏?”酈天霄見凌書南眼前一亮,話語更冷,“你要的東西會不會太多了點,又想為黃昏集齊九顆龍珠,又想要救孫玉欽的性命。這倒無妨,可這之後呢,你可曾想過,孫玉欽不死,又知道你喜歡的人不是本王而是黃昏,你猜他會不會到時候也要去殺黃昏?小心到頭來,你不過是一場空!”
說著這話,酈天霄忽然生出一股悲哀來,黃昏、孫玉欽,不論她要跟誰,不論她惦記著誰,又輪得到他在這裡瞎操什麼心?凌書南是不是一場空他不知道,可他自己,於她這兒,早已註定了是一場空的。
他頹然地正要離開,背後的凌書南忽然說道:“你之前問我的話,我心裡頭已有答案。”
見酈天霄迴轉頭來,微微露出不解的神情凌書南又解釋道:“你問我,如果黃昏只能帶走一樣,我希望是九龍珠,還是別的。”
九枚龍珠是吳國的傳國之寶,意義非凡。於黃昏而言,九龍珠比起自己,要重要地多吧。若真的是單項選擇題,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九龍珠。更何況九龍珠有著特殊的能量,不論它是否能治好黃昏的病凌書南都真心地希望黃昏能夠得到九龍珠而不是自己。
她自己呢?她沒空去想了。
凌書南深吸了一口氣,還未開口,酈天霄就不耐煩地打斷道:“愛選誰,不選誰,這話你留著跟黃昏說好了。本王沒空理會你的這些破事。”他心裡頭煩亂異常,不明白自己好端端地從東宮跑來這裡做什麼!他急不可耐地衝了出去,不再理會床上欲言又止的凌書南。
因為,是舊情難忘還是更愛新歡,他都不想知道。
這幾日,凌書南自是留在房內繼續裝病,中間酈天霄還命她寫過一次密函,將兵部尚書等酈圭親信秘密入宮的時間又拖了一日,佈置妥當之後,在他們進入楚江殿後,一舉拿下。他以逸待勞地突襲,那夥人又完全沒料到是酈天霄設伏,自是通通中計,為酈天霄輕易斬殺。
外頭波詭雲譎,但凌書南只裝作不知,每日裡就在龍床上躺著,繼續扮演她的酈圭。這種情況,只有等到沈鹿的神機營抵達,京城形勢在可控之下,方能夠結束。酈天霄雖然每日還要到楚江殿來一兩次,但多半是匆匆待了一下就走,只留下君由絳在旁邊寸步不離。一來,酈天霄演戲與外人看,逗留太久未免要惹人懷疑。二來,他似乎有心避著凌書南,見面也不過是短短數語。
卷八 楚江敗北 第六十九章 前塵皆斬斷(3)
凌書南也樂得如此,每日昏昏沉沉地醒來,昏昏沉沉的睡去,從前夢裡頭都是梅花楓林,可如今夢裡頭都是空洞洞的,什麼都沒有。
至於孫玉欽的情況,酈天霄倒是沒有刻意瞞她,聽君由絳說,孫玉欽背上的傷口並不深,於外傷而言,並無大礙。但因為擦著了脊椎,所以這幾日昏迷不醒,御醫說他沒有生命危險,只要醒來就一切無礙了。凌書南聽了,多多少少放下心來。
這一日,一向有些神經大條的君由絳也緊張起來。凌書南這才知道,原來沈鹿已經抵達京郊,想必酈天霄很快就會昭告天下,城頭變幻大王旗的關鍵時刻,便在今朝了。
正想著此事,酈天霄來了,手裡頭只有兒張便箋。因偽造得東西多了,凌書南習慣性地就接過來,往書案前一坐,問道:“這一次要寫什麼?”
酈天霄幫著研磨,將那幾張便箋一字排開,又給了她一匹白絹道:“你仿這個字型,在這上面寫今晚戌時三刻,楚江殿見。”
凌書南心知酈天霄又想要甕中捉鱉,忙從那些信箋中找出相同或相似的字,描摹好。只是這一次微微有些納悶,因這字型娟秀,看起來倒像是個女人寫的。但她到底不願多問,寫好後便交給酈天霄,準備回去繼續當豬。
扭身卻聽酈夭霄吩咐君由絳,“把藍梅帶到東宮去,不要驚動賀夫人。”
凌書南心中一凜,那藍梅是賀夫人的貼身宮女,因這幾日賀夫人在楚江殿侍疾,她和兒個卷帷宮的宮女也過來侍奉。酈天霄偷偷召喚她,難道是要對賀夫人不利?
凌書南見酈天霄收起白絹,轉身欲走趕緊上前阻攔道:“你剛才讓我描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