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還在坐月子,她生平安的時候傷了身體,加上最近搬家勞頓,柳四娘晚上就搬了一張榻在楊小雨屋裡,晚上幫著端茶倒水哄孩子之類的。楊小雨目前還沒發脾氣的徵兆,每天抱著平安坐在床上發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柳四娘端著煲好的青木瓜鯽魚湯到楊小雨房裡,“大夫說你產後體虛,多吃鯽魚對身體好。”只要是對楊小雨補身體有用的東西,無論花多少錢柳四娘也願意掏腰包。
“東西放下吧,我會吃的。”楊小雨說。她如今每天努力吃喝養身體,已經能給平安餵奶了。有時候沒奶水,平安就喝羊奶。在平安出生半個月後,她的臉色終於不再是紫紅色,有了點兒嬰兒的紅潤,但還是瘦瘦小小的。
楊初月見到院子很大,裡面空空的,想起自己上輩子住在外婆家的情形,和楊老三說不如在院子裡搭一個瓜架子,在院子裡種一些絲瓜南瓜和葫蘆之類的蔬菜。楊老三這幾天正好沒事做,找了一些木材和新砍下來的竹子,在院子裡搭了一個瓜架子。
楊老三楊初月和楊初七三人幫忙,架子搭得很快。楊初月到鄉下尋了一些瓜苗來種在大土陶缸了。五月初已是夏天,這個時候種下的瓜苗雖然晚了些,每天澆夠了大糞,加上高溫多雨的天氣,瓜苗長得很快。
邱振曄躲在暗處偷偷觀察了楊家人幾天,見到柳四娘本人每天在家裡幹活兒不坐月子,覺得很奇怪。他多少明白女人生孩子的事,這柳四娘恢復得也太快了些。想起楊初月說她身體弱,要做足了雙月子才可以。再想起那天出了兩個柳四娘,邱振曄心中生疑。
楊初月熄了燈躺下睡著,邱振曄已經穿著一身夜行衣到了楊宅,摸索到了楊小雨住的房子裡。
邱振曄趴在屋頂,輕輕地撥開一片瓦看下去,只見一個絕色美人抱著楊家小妹坐在床上,眼神鬱郁的看著窗戶外的黑夜。
那個女人他認得,是宇文景的寵妾寒秋,“想不到六王爺最寵愛的小妾居然在楊家。”邱振曄在京城時經常出入六王府,見過寒秋數次。寒秋確實青春貌美,極得六王爺寵愛,聽說她是青樓的清倌花魁,所以在王府姬妾中的地位不怎麼高。在六王爺被皇帝趕出京城之前,她似乎被趕出了王府,她居然流浪到了西州豐萊鎮。從京城到這裡,最快也得一個多月。
柳四娘在一邊給她掖好背角,說:“小雨,夜深了,趕緊睡吧。”
楊小雨沒看柳四娘,繼續盯著窗外說:“我想多看一會兒,你先抱著平安休息吧。”
“大夫說了你要好好休息,每夜睡晚了可不行。為了孩子你也得保重自己的身體呀。”柳四娘坐在床邊拉著楊小雨的手說。
楊小雨今天沒推開柳四孃的手,說:“有了孩子,一切都得以她為重了。”說話間她的手在平安的小臉上撫過。
“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哪能不心疼。”柳四娘說。
楊小雨臉上又掛著無所謂的笑容,問柳四娘說:“就算是一個娘身上掉下來的肉,也是有區別的吧。比起幾個姐姐妹妹來,你疼寶弟多一些吧。”
柳四娘聽了,許久都說不出話來,她知道楊小雨還在埋怨她。“我開玩笑,早點兒睡吧。”楊小雨終於願意躺下了。
柳四娘嘆氣,吹熄了等在榻上歇下。
邱振曄在房頂上把她們的話聽了個完整,寒秋什麼時候改名字叫楊小雨了?邱振曄見到房裡沒了動靜,抽身回了邱宅。
昨天楊家搬最後的東西時,他一直在無意間看到楊初月扶著一個和柳四娘穿著打扮一樣的女人從後門走了,然後就跟了出去。那時他覺得奇怪,柳四娘明明已經從前門走了,怎麼還有個柳四娘從後門離開?心裡覺得好奇,就夜探楊家把這事弄個清楚,想不到打探到了這麼不可思議的事。
楊小雨和寒秋,她們到底長得像還是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想起當年到豐萊鎮打探的訊息,楊初月家有個迫於生計被賣掉的三姑娘,好像就叫什麼楊小雨。不會是楊小雨被人販子買到了京城,成了天香樓的花魁,然後被六王爺看中,成了六王爺的侍妾吧。
細想寒秋的模樣,邱振曄才發現楊初月長得和她有五六分相似,還有那個楊秋月也長得有幾分像寒秋。再看柳四娘對寒秋的態度,怎麼看都像對親生女兒的神色。這件事還有待進一步查證。在楊家蹲點了幾天,邱振曄終於弄明白了,寒秋竟真是楊家的三姑娘楊小雨。
六王爺最寵愛的小妾居然是楊初月的三姐,當時他奇怪楊老三那長相怎麼可能有楊初月和楊秋月這樣漂亮的女兒,想不到當年京城豔冠群芳的天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