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該死,”大太監一邊哄著太子,一邊就下大力氣,把太子硬推進了轎中。
“快走!”另一個大太監看太子被推進了轎中,忙就催抬轎的太監道。
東宮的人這天一路小跑著把醉酒的太子送回了東宮,他們都覺得太子若是要發酒瘋還是在東宮裡發好了,除了東宮,現在整座皇宮也沒有一處能讓他們感覺安全的地方。
☆、174續絃
出來迎接太子的宮裝美人裡,沒有安錦顏的身影,跟在太子左右的人都發現了這事,只醉酒之中的太子沒有察覺。將站在自己面前的美人們都看了一眼後,太子隨手就攬住站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美人。
“殿下,”這美人心中高興,卻裝出了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
“走,”太子攬著這美人往自己的寢室走去。
沒被太子選中的美人看著今天得勝的人跟著太子走遠,都紛紛散去,連彼此間敘談兩句的興致都沒有。
太子抱著懷裡的美人翻滾到了床榻上,如今也只有這種溫柔鄉能讓他忘掉煩惱,肆意地活上一回了。從頭到尾,太子也沒有想起問一聲自己的太子妃在哪裡,至於今日承歡身下的美人是誰,太子也不清楚,他只知道把自己深埋在這女人的身體裡,貪圖這一時的歡愉。
安錦顏端坐在自己的寢室裡,她的面前站著皇后身邊的嚴嬤嬤。
嚴嬤嬤到了安錦顏的面前,還沒有她呆在皇后身邊時顯得自在,只是人都要為自己打算,皇后待自己再好,嚴嬤嬤心裡也有數,自己這個時候只能另找一個主子了。
安錦顏聽完了嚴嬤嬤的話後,才一指自己下首處的空座,道:“你坐下說話吧。”
“奴婢不敢。”
安錦顏一笑,“嚴嬤嬤在我面前不用拘謹,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我母后好。”
嚴嬤嬤忙道:“奴婢也勸不了皇后娘娘,便想著來問問太子妃娘娘的意思,您看?”
“坐吧,”安錦顏還是先讓嚴嬤嬤坐。
嚴嬤嬤只得坐了過去,安錦顏的臉上通常帶笑,只是想透過她的臉看出這人的心思,卻是絕不可能的事。嚴嬤嬤猜不出安錦顏的心思來,只能坐在圓凳上惴惴不安地等著。
安錦顏的腦子裡數個念頭都轉了一遍,手裡端著的一杯熱茶都變涼了後,她才問嚴嬤嬤道:“你說的那個夭桃有辦法害人嗎?”
嚴嬤嬤說:“回太子妃娘娘的話,辦法還是有的,只是奴婢不知道夭桃有沒有這個膽子。”
“母后這麼做是為了太子殿下好,”安錦顏說道:“在這事上我不好說什麼。”
嚴嬤嬤一驚,站起了身來,說:“那太子妃娘娘的意思是?”
“我一個晚輩怎麼好管長輩的事?”安錦顏露出了一絲為難的神情,“你就按我母后的話去做吧,我就當你今天沒有來過。”
嚴嬤嬤愣在了原地,庵堂裡的那個女人不是出自潯陽安氏嗎?怎麼自己來找安錦顏,其實是把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還是說安錦顏為了太子,連自己的孃家也顧不上了?庵堂裡的那個女人,真的就如皇后所說的那樣,能克到太子的前程?
“這個你拿著,”安錦顏隨手就從身邊的小盒裡抓了一把金瓜子給嚴嬤嬤。
嚴嬤嬤投靠安錦顏不成,哪還敢要安錦顏的賞?忙道:“奴婢不敢。”
“拿著吧,”安錦顏臉上的笑容,這時候看上去很和藹,“日後母后要是再有什麼事,嬤嬤也可以來告訴我一聲,太子殿下一向都很關心母后娘娘的。”
嚴嬤嬤又是一呆,自己這算是投靠成功了?
“你去吧,”看嚴嬤嬤接了自己的賞,安錦顏便道:“母后那裡需要人伺候,項氏亡族,母后的心裡不一定就好受。”
皇后豈止是不好受,興許殺了世宗的心都有啊。嚴嬤嬤低頭哈腰地從安錦顏的寢室裡退了出來,心裡七上八下地沒底,到了她也沒想明白安錦顏的心思。
安錦顏在嚴嬤嬤走了後,走到了月窗前站下,伸手推開窗。嚴冬過去後,就是初春的時節了,幾夜春雨一下,窗外的花園裡,嫩黃色的迎春花已經開了一片。安錦顏深吸了一口空氣,迎春花開起來花朵繁多,只是沒有花香,這會兒的空氣清涼,卻沒有可馨人心的香味。
皇后要打掉安錦繡肚子裡的龍種,這事安錦顏現在再仔細想想,覺得自己方才的決定沒有錯。不能讓安錦繡生下龍種,這個奴才秧子一向心比天高,得了聖寵,再有一個皇子傍身,天知道這個奴才秧子會生出什麼樣的心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