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他?
“衛朝是北方的將軍,”世宗坐在御書案後面,也是笑道:“雲霄關那種南蠻之地,還是讓南方出身的將軍去吧。”
上官勇暗暗長出了一口,他要是被派到雲霄關去,離著安錦繡就真是十萬八千里了。
“朕今日要在東鶴殿設慶功宴,”世宗在群臣又吹捧過他自己後,笑道:“諸卿今日不醉不歸!”
御書房裡一時間歡聲笑語,其中那些原本是項氏一黨的大臣們笑得更是開懷。項氏亡族,他們的日子不好過,可是這個時候如果在世宗的眼前愁眉苦臉,那就等著帶著自己族人跟著項氏一起死吧。
吉和在御書房外,聽了一個小太監言語幾句後,腳步匆匆地走到了世宗的身邊,耳語道:“聖上,方才大理寺來報,有人在大理寺門前想劫殺項氏中人,被押送的將官打退了。”
世宗面色不改,只是看了看站在階下的太子。
“聖上?”
“好了,”世宗不理吉和,衝群臣道:“我們去東鶴殿,衛朝你到朕的身邊來,今天朕的這個慶功宴就是專為你設的。”
上官勇走到了世宗的跟前,神情看著還算正常。
“聖上,那末將呢?“安元志這時坐在躺椅上大聲問道。
世宗望向了安元志,道:“你現在能喝酒?”
“末將能,”安元志說:“就是捱了幾刀,末將其實也沒什麼事。”
“這是你們安家門裡出來的少爺嗎?一家子讀書人,偏就出了這麼一個不怕死的,”世宗大笑著對安太師道:“就是捱了幾刀,這話說得像將軍說的話!”
這話跟安元志關係好的人,聽著像傻話,跟安元志關係不好的人聽來,安五少爺這就張狂。
安元志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這個時候他只想說些話,讓就站在仇人身邊的上官勇心裡能放鬆一些,畢竟現在還不是他們下手報仇的時候。
☆、173養在外室的賤婦
東鶴殿是祈順朝歷代為得勝還朝的武將擺慶功宴的地方,整個大殿佈置地如同軍中的帥帳。只有看著桌案上的美酒佳餚,和站在席前和樂翩翩起舞的舞伎,才會讓將軍們感覺這裡不是軍帳,而是他們痛飲慶功酒的地方。
歌樂聲從東鶴殿傳出,一直傳出很遠,甚至站在深宮的後花園裡,也能隱約聽見這樂聲。
中宮裡,皇后的榻前全是碎瓷,項氏皇后半躺在床榻上,神情呆滯。
宮人們靜立地一旁,方才皇后發了瘋一般,將殿中能砸掉的東西都砸了,這會兒卻又躺著發呆,這一前一後,宮人們甚至有了錯覺,彷彿她們在伺候著兩個皇后。
隱隱約約的樂聲聽在皇后的耳中,如同一場無休止的謾罵與譏諷。她的母族亡了,而她的仇人們現在正在為她母族的亡族而慶賀。
我還是皇后嗎?皇后問自己。
中宮裡落針可聞,宮人們個個面如死灰,皇后看看自己的這個殿堂。這裡住過歷代的祈順皇后,是宮裡所有女人們的夢想所在,為何到了今天,她再看這已經熟悉的地方,卻感覺這是自己的墳墓呢?
“庵堂裡的那個女人懷孕了,”良久不言之後,皇后望向了自己的心腹女官,道:“一個被聖上養在外室的賤婦也配生下龍子?”
“娘娘,”這個已年過半百的女官不敢抬頭看皇后,也不知道要怎麼附和皇后的話。如今的後宮裡,誰人不知庵堂裡的那個女人正得著聖寵?皇后現在自身難保,還要去碰這個正得勢的女人嗎?
“不是說那個夭桃就在庵堂裡嗎?”皇后冷聲道。
沈妃藉著這個夭桃給自己扣上不賢的罪名,若不是命人去查安氏庵堂,皇后還不知道這個夭桃還活著。也許庵堂裡的那個女人也是沈妃弄來討好聖上的,皇后想到這裡就冷笑連連,沈如寧這個女人真是好算計,庵堂裡的那女人進宮之後,又會是她的一個助力了,她這個連母族都被屠盡的皇后,還有什麼本事跟她們鬥下去?
“嚴嬤嬤留下,其他人都出去,”皇后命左右道。
宮人們忙都魚貫而出,一刻也不敢在皇后的面前多呆。
姓嚴的女官也不想留下,她知道皇后將自己單獨留下,不會是讓自己去做好事。“娘娘,”嚴嬤嬤認命一般地跟皇后道:“您有何吩咐?”
“去找那個夭桃,”皇后道:“那個女人肚子裡的種不可以生下來。”
嚴嬤嬤不是第一次跟皇后一起算計別的女人肚中的龍種,不過這一次,嚴嬤嬤卻是萬分的不情願。“今時不同往日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