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安錦繡到了最後若真是因為這一胎出了意外,那他就是把榮雙全族都滅了,安錦繡也救不回來了。
將這個意外而來的孩子打掉?世宗又想到了平安的死讓安錦繡掉得那些眼淚,讓自己的這個丫頭再這樣傷心一回?別說安錦繡現在有心疾,就是安錦繡現在身體健康,怕是也承受不了這種打擊。再說沒有子嗣傍身的女子,就算再得他的恩愛,在後宮裡日子也想必要過得艱難。
該怎麼辦?
世宗這個晚上,親自餵了安錦繡喝了一碗燕窩粥,犯困的安錦繡吃完了粥後,很快就又在世宗的懷中睡去。而世宗卻吃不下東西,連水都不想喝,他只是抱著安錦繡,糾結著拿不出一個決定來。
這一夜世宗沒有閤眼,而在他懷中睡了一夜的安錦繡到了天亮時,還是睡得香甜。
“傻丫頭,”看著安錦繡這副於睡夢中無憂無慮的樣子,世宗低頭親了親安錦繡的額頭。他捨不得這個美人,也盼望著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安錦繡在夢睡中似乎又回到了她在城南舊巷的家中,一磚一瓦都是她記憶中的樣子,堂屋裡有上官睿和上官寧鬥嘴的聲音,奶孃抱著平安站在院中的那梧桐樹下,繡姨娘坐著跟紫鴛一起做著繡活,安元志在自己的身邊興高采烈地說著些什麼,而站在自家門前的人,赫然就是出征歸來的上官勇。
笑意從夢中一直延續到了安錦繡的臉上,發自內心深處的笑容,溫柔恬靜,讓世宗看入了迷。糾結了一個晚上的問題,到了此刻突然就有了一個決斷。世宗決定陪著安錦繡冒一次險,他不想看到安錦繡因為失去這個孩子而從此陷入一場無望的死寂中,他寧願安錦繡能像此刻這樣,多笑一笑。
安錦繡不知道,自己夢睡中的這一笑,讓自己腹中的孩子最終得以保留。
世宗將安錦繡放躺在了床上,蓋好被子,這才腳步很輕地走了出去。
榮雙和向遠清在門外等了世宗一夜,看見世宗出來了,忙跪在了地上。
世宗看著榮雙說:“你盡心保住她和孩子。”
“聖上!”榮雙有些發急。
“你在沒入宮之前,在我祈順就有神醫之稱,”世宗道:“現在是你讓朕見識一下你的本事的時候了。放心吧,朕也知道盡人事聽天命的道理,最後不管結果如何,朕不會要了你的命。”
這幾乎是一個帝王對一個御醫可以做的最大讓步了,你盡力保住我的愛妃和孩子,就算到了最後這兩個人你都保不住,我也不會要了你和你家人的命。榮雙聽了世宗的這個保證,突然感覺自己又活了一次一般,給世宗磕頭道:“臣叩謝聖上的隆恩。”
“朕只要你盡力,”世宗說:“你能做到嗎?”
“臣萬死不辭,”榮雙道:“臣只是怕安主子這一次會傷了根基。”
世宗輕輕嘆了一口氣,“她要是失了這個孩子,朕怕她會瘋掉。”
“臣遵旨,”話說到這裡,榮雙已經無話可說,他只有儘自己的全力保往安錦繡和安錦繡腹中的孩子了,雖然這個希望在榮雙看來最多隻有六成的機會。
“平身,”世宗說了一聲。
向遠清先於榮雙一步從地上起來後,就跟世宗說:“聖上,那您要接安主子進宮嗎?”
“讓她在這裡養胎,”世宗道:“你和榮雙就在這裡守著她。”
向遠清嘴角抽抽,難不成連小皇子也要在庵堂裡出生?他們的主子,到底把佛門清淨地的庵堂當成什麼了?
“走,”世宗扭頭跟吉和說了一聲。
走到小院門前的時候,世宗看到了韓約,又停下來說了一句:“你守好你的主子。”
韓約忙道:“奴才遵旨。”
“最近庵堂裡有發生什麼事嗎?”世宗又問。
韓約猶豫了一下,徐桃這個名字在他的嘴邊來回了幾圈,最後還是道:“回聖上的話,最近庵堂裡沒出什麼大事,就是安主子身邊的一個丫鬟犯了點錯,讓安主子說了幾句。”
一個小丫鬟,世宗沒想起夭桃來,只是想到了紫鴛,想著紫鴛那個傻乎乎的樣子,世宗沒再說什麼,從韓約的身邊走了過去,心裡想著,他是不是應該讓安書界再派幾個機靈點的丫鬟過來?什麼樣的主子帶什麼樣的奴才,這話一點也沒錯,想著安錦繡和紫鴛這對主僕,世宗的臉上有了一點笑意。
帶著開心又擔憂的這種複雜心情,世宗回到了皇宮,原本打算上早朝的,卻在御書房外,看見了跟在白承澤身邊的一個奴才,世宗記得這個奴才好像是叫白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