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裡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等安錦繡被榮雙救醒,睜眼看世宗後,世宗懸著的心才又落回到了原處。
“安主子還是歇息吧,”榮雙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勸安錦繡道:“這個時候,身體要緊。”
紫鴛端了一盆熱水來,問榮雙道:“榮大人,我能為主子洗洗嗎?”
榮雙看看安錦繡,坐月子的女人不能碰水,可是安錦繡在地上滾過了,全身上下又是泥又是血,淋過雨了還談什麼不能碰水呢?榮雙跟紫鴛點了點頭,說:“你為主子擦擦身吧。”
世宗伸手要做這事。
安錦繡語氣虛弱地道:“聖上,您就給臣妾一些臉面吧。”
世宗就鬧不明白,自己為安錦繡擦洗明明是疼愛,到了安錦繡這裡,怎麼就成了不給臉面了?
“聖上,還是移步佛堂外吧,”榮雙在一旁勸世宗走。
紫鴛端著水,就這麼眼巴巴地看著世宗。
世宗一甩手,又走出了佛堂。
“聖上,”榮雙出了佛堂才跟世宗道:“安主子是剛生產完的女子,月子沒坐完就讓聖上碰了身子的話,會被人說的。”
女子生產是穢事,讓男子沾染上穢氣就是這女子的不賢。
世宗經榮雙這一說,才想起來這碼事來。
“安主子心性敏感,”榮雙是逮著機會勸世宗道:“聖上對安主子還是多些體諒吧。”
向遠清在一旁聽著榮雙的話,暗自翻白眼。他這個老友真是什麼話都敢說,皇上還需要體諒什麼女人嗎?應該是後宮裡的三千美人都得體諒皇上吧?
世宗又是半天不言語,在佛堂前來來回回地走著,走得榮雙和向遠清都眼暈。
吉和又從小院那裡跑了來,一直跑到了世宗的跟前,停下來說:“聖上,皇后娘娘想見您。”
“把皇后押回宮去,”世宗冷聲道。
“押,押回宮?”吉和不信自己耳朵地又問了世宗一句。
“她要是不老實,就把嘴堵上!”世宗說:“她還當得什麼皇后?”
世宗一句她還當得什麼皇后,把佛堂外的人都驚住了,這是要廢后了?
侍衛和太監們不敢言語,榮雙和向遠清都給世宗跪下了,說:“聖上請三思。”
一朝的國母不是說廢說能廢的,這一點世宗比他的臣子們更清楚。
“把她押回去,”世宗又對吉和說了一遍。
“還,還是請皇后娘娘回,回中,中宮嗎?”吉和結巴著問世宗道。
“把中宮的人都抓起來,”世宗道:“中宮從今天開始封了!”
“聖上,”榮雙還要說話,這樣一來,讓朝野上下看著,世宗不還是要廢后嗎?之前中宮殿因為沈妃告發女奴失蹤一事封過一回,可那一回中宮的人沒有被抓啊。
“朕自有打算,”世宗衝榮雙道:“你不必多言。”
向遠清暗暗掐了榮雙一把,他們兩個太醫,只要世宗不在庵堂裡就廢后,就沒他們什麼事了,還說那麼多話做什麼?真鬧到要廢后的地步,自會有朝中那些所謂的重臣去跟世宗唱對臺戲,他兩個太醫能說得上話嗎?
“你跟著皇后一起回去,”世宗對吉和道:“將千秋殿連夜整理出來。”
院裡的人,包括還跪在地上的兩個太醫又是一驚。
“命人去禮部宣朕的旨意,”世宗也不管身邊這些人的神情,自顧自地跟吉和說道:“潯陽安氏女,為朕誕下九皇子,大功一件。此女賢淑德美,甚得朕心,特賜住千秋殿,封貴妃。”
世宗的這番話擲地有聲,卻讓佛堂前一片寂靜,眾人都被世宗的這道旨震得回不過神來。祈順朝從此就要多一位安氏貴妃了?
安太師聽到庵堂出事,趕來見世宗,正好一字不落地聽到了世宗的這個封妃旨,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去啊,”世宗吼了吉和一聲。
吉和做夢一樣轉身,打了自己一記耳光後,又回身給世宗行了一禮,說:“奴才遵旨,”這才倒退著走了十幾步後,一溜煙跑了。
向遠清回過神來後,望著榮雙擠擠眼,他早就說過安錦繡會是一宮之主,還真讓他說著了。
榮雙卻看了一眼緊閉著的佛堂門,明明是一個死劫,沒想到竟是一步登天的契機,這個安主子在這事上,真的是事先完全不知情?有了這個結果,再回頭看皇后,這簡直就是皇后雙手送上的富貴,皇后真的有這麼蠢?
“主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