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袁威拉住了馬韁繩,袁威抱著趙田的屍體上了馬後,往他們來時路過的一個村莊跑去。
安元志拿汗巾把自己手上的血擦了擦,跟手下道:“我們走。”
有一支應該在廣知鎮這裡與大軍匯合的運糧軍,在南下大軍已經要走出廣知鎮的地界都沒有到。安元志這是奉命去尋這支運糧軍的,沒想到半路上,讓他遇見了重傷將亡的趙田。
沙石鋪成的官道兩旁,都是茂密的樹林,安元志打馬從這些林前過時,不時就往這些人跡罕至的林中掃上一眼。趙田的樣子,一看就是搏命之後逃出來的,安元志確信,殺趙田的那些人就藏在哪座林中。
老六子幾個人一路順著血跡,找到了竹林裡,在竹林裡的這條小道上,發現了大片的血跡,還有打鬥過的痕跡。
“六子哥,”一個去路邊林中看看的死士侍衛,在林中叫了起來。
老六子幾個人跑進了林裡,就看見這個叫袁誠的死士侍衛蹲在一棵毛竹下。
“發現什麼了?”老六子跑到了袁誠的身邊。
“土是新的,”袁誠指著面前的兩個腳印跟老六子說。
毛竹下的這兩個腳印,應該是一個人站在這裡後留下的,看這腳印的深度,這個人在這裡站立的時候不會短。
老六子仔細看了看地上的這兩個腳印,開口罵道:“去他孃的,這人穿的還是厚底靴呢!”
能穿厚底靴的人,一定不是這附近的農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軍中的什麼人了。
老六子用手比了一下這腳印的大小,跟身旁的兄弟們說:“你們看看周圍還有沒有腳印了。”
幾個死士侍衛把路兩邊的林裡都找了找,接連又找到了幾處腳印。
“這幫人連腳印都不抹掉,”袁誠跟老六子說:“他們是有持無恐,知道自己不會被抓嗎?”
“人命在大老爺們的眼裡算個屁,”老六子衝地上吐了一口痰,說:“我們回去見少爺。”
施武幾個藏在林中,看著安元志帶著人打馬走遠了,才跟手下道:“我們回軍裡去。”
“那個袁威這會兒落單了,”有手下跟施武提議道:“我們是不是去會會他?”
施武搖了搖頭,袁威是上官勇和安元志身邊的親信,除去這個人,不用問,對自家主子來說是件好事。只是這會兒沒有白承澤的示下,他不會做橫生枝節的事,畢竟這會兒他們身邊大部份的人,都是衛**中人。
施武帶著人趕回軍中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大軍已經連趕了兩天的夜路,這會兒幾路運糧草的軍隊都沒有到,世宗下令大軍在廣知鎮與山奇鎮之間南向山中,安營扎塞。
白承澤在軍帳中見到了施武,聽施武稟報之後,皺眉道:“你沒問他要傳什麼話嗎?”
施武搖頭道:“爺,這個大內侍衛武藝不錯,冒死在奴才幾人的圍攻中闖了出去”
“然後就讓他遇見了安元志?”白承澤冷聲道。
“奴才辦事不利,”施武往白承澤的面前一跪,請罪道:“請爺責罰。”
“你去休息吧,”白承澤道:“這些日子你躲著安元志一些。”
“是,”施武應聲之後,退出了軍帳。
現在能往軍裡派大內侍衛報信的人,只有安錦繡了,白承澤一個坐在軍帳中想著,看來被他安在艾婉身邊的人應該動手了,安錦繡能從艾婉的死想到什麼?白承澤冷笑了一聲,最多就是提醒上官勇,小心提防出身伯山郡的人吧?
白承澤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這不能說安錦繡蠢,若是他白承澤自己,可能也會做出這樣的反應。喝了一口熱茶後,白承澤就在想,不知道自己回京之後,把艾婉的事說與安錦繡聽,安錦繡的臉上會是怎麼樣的一副表情。
白承澤在軍帳獨坐的時候,袁威跟一戶農家的四個男丁,在村後的墳山上,挖出了一個深坑。
一時半刻之間,袁威沒辦法為趙田尋到一口棺材,也不能強買村中老人為自己準備的棺材,袁威只能用一張草蓆,把趙田的屍體包裹了。
土坑挖好之後,袁威親手把趙田放入了坑中。
“這位軍爺,”站在坑前的農人問袁威道:“要埋了嗎?”
袁威跳了出土坑,衝農人們點了點頭。
等農人們把坑填完土後,袁威跪在地上給趙田磕了三個頭。
一家之主的老者遞給了袁威一沓紙線,說:”軍爺,給您這朋友燒了吧,拿了錢,人才好上路啊。”
袁威跪在土堆前,給趙田燒了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