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笑了一聲,說:“方才鬥得跟烏眼雞一樣,這會兒又兄友弟恭了?”
兩位皇子殿下和駙馬爺都低頭。
世宗道:“把他們都給朕拖出去,既然都要受刑,那朕成全你們,一人十軍棍!”
“兒臣謝父皇,”白承允第一個衝世宗謝了恩。
安元志心裡暴了一句粗口,捱了打,他還得謝人的恩典呢。
“滾!”世宗衝這兩子一婿喝了一聲。
軍棍落在安元志後背上的時候,雖然行刑的兵卒已經手下留了勁,安元志還是疼得一齜牙。
夏景臣遠遠地看著白承澤替自己受刑,咬破了嘴唇,才沒有喊出聲來。
“你走狗屎運了,”袁威這時站在夏景臣的身邊,小聲跟夏景臣道:“連四殿下和我家少爺都得替你受刑,你這張臉有八仙桌大了吧?”
夏景臣瞳仁灌血地看著袁威,
袁威說:“你看什麼?壞人咬不著,淨害好人的蠢貨。”
夏景臣把頭又低下了,這個時候,他也在後悔方才衝動了,他殺的那些土匪亂民跟安元志比起來,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袁威還要罵,上官睿走過來說了一句:“我們走。”
袁威往地上唾了一口後,跟著上官睿往營帳那裡走。
上官睿往前走了幾步後,又停下來,看著夏景臣小聲道:“你就這麼看著五殿下為你受刑?我還當你是個英雄人物,沒想到你夏景臣只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只會看著旁人為你兩肋插刀,五殿下拿你當摯友,真是不值得。”
袁威說:“二少爺,你跟這孬種廢什麼話?五殿下認識他真是倒黴,害得四殿下和少爺跟著倒運。”
夏景臣木頭人一樣跪在地上,像是聽不見上官睿和袁威嘲諷他的話。
世宗這會兒就在營帳裡坐著,夏景臣這會兒要是再鬧上一場,世宗一定不會再留這個人的命,上官睿看夏景臣這會兒知道忍辱了,心中失望之下,轉身就走。
袁威跟在了上官睿的身後。
上官睿小聲道:“看來這個人也不是完全的無腦。”
袁威說:“這小子身上帶著傷,淋了這場雨後,怎麼著也得去掉半條命了吧?”
上官睿停下來,回頭看了袁威一眼。
袁威說:“怎麼了?我說的話不對?”
“你不知道冷水可以止血嗎?”上官睿問袁威道。
袁威說:“是嗎?我不知道啊。”
上官睿懶得再罵袁威是個傻瓜了,掉臉就往營帳前走去。
袁威卻回過頭看跪在地上淋雨的夏景臣,心裡罵了一聲娘,這麼說來,讓這小子淋雨,還是救了這小子一回了?
這個時候,兩位皇子殿下和安元志這個駙馬爺受完了刑。
安元志捱了十軍棍後,沒什麼大反應,他也不是第一次捱打了,雖然一開始吃了疼,但安五少爺早就皮糙肉厚,別說十軍棍,就是把三十軍棍都受了,安元志估計自己上了馬,還是能去衝鋒陷陣去。
白承允和白承澤的臉色卻不大好看了。
白承允沒吃過這個苦頭,從小捱過世宗不少罵,可長這麼大,這還是白承允頭一回捱打。
白承澤有內力可護身,可這一次他不敢用內力護著自己,硬捱了十軍棍後,本就不舒服的身子,這下子變得更為沉重了,腳下墜著千斤大石一般,邁步艱難。
白承允深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忽視這會兒後背上火燒一般的疼痛,跟白承澤和安元志道:“我們進去謝恩。”
安元志說:“四殿下你沒事吧?”
“你小子,還是喊老五五哥,喊我四殿下啊,”白承允看著安元志道。
安元志馬上又改口,說:“四哥,我喊四殿下喊慣了。”
“我們到底進不進去?”白承澤這時問面前的兩個人道。
“走吧,”白承允走到了安元志的前面去。
“五哥,請,”安元志讓白承澤先走。
“元志啊,”白承澤卻看著安元志一笑。
安元志說:“怎麼了?”
白承澤伸手用手指在安元志的心口上點了兩點,然後從安元志的面前走了過去。
安元志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想白承澤這是什麼意思?說他的心壞?還是說他心狠?這兩樣他安元志能比得過他白承澤嗎?
白承澤的腳步踉蹌了一下,但他自己穩住了身形,腳步沉穩地往營帳裡走去。
☆、7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