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勇著安元志。
安元志突然就神情激動起來,衝上官勇大聲喊道:“袁威不是死在沙場上,他是被白承澤害死的!這算什麼?姐夫你告訴我,這算什麼事?!”
上官勇沒再開口勸安元志,這個時候讓安元志喊喊,總比這個人把事情悶在心裡的好。
安元志卻也沒跟上官勇說上多久,站起身衝屋外道:“來人。”
一個上官勇的親兵跑了進來。
安元志說:“你去打盆熱水來。”
上官勇說:“你想做什麼?”
安元志打發親兵出去了,跟上官勇說:“擦過身後,你再休息吧。”
上官勇說:“我不用你操心。”
安元志衝上官勇一擺手,“我去屋外等他去。”
上官勇著安元志出屋去了,只能是嘆氣。安慰人這種事,上官勇是真的不善長,安元志這樣,讓上官勇感覺很無奈。
安元志一直等上官勇的這個親兵打了熱水來,才又進了屋,把水盆往上官勇的床前一放,說:“姐夫,我替你擦一下身。”
上官勇由著安元志伺候了,上官勇估計這個時候自己只要合上眼,就肯定會睡過去。
安元志拿熱毛巾替上官勇擦著身子,上官勇的身上同樣是新傷疊著舊傷,那皮扶摸上去就跟正常人的不一樣。安元志打理自己的生活完全沒有問題,可是安五少爺真不是個能伺候人的料,小心再小心了,手還是不時就碰到上官勇的傷處。
上官勇忍了半天,最後還是“噝”了一聲。
安元志停了手,說:“我碰到你傷處了?”
上官勇說:“行了,你這是要替我洗澡嗎?”
安元志把沾著血的毛巾扔水盆裡了,扶著上官勇躺了下來。
上官勇說:“袁威的屍體要怎麼辦,你好好想想,實在不行,我替你拿主意。”
安元志就問上官勇:“姐夫,雲霄關我們還能守得住嗎?”
上官勇說:“守不住也要守。”
“我們守住了雲霄關,是在便宜白承澤,”安元志說:“憑什麼?”
上官勇著安元志嘆口氣,“元志,現在不是我們想怎麼報仇的時候。”
安元志撇一下嘴,替上官勇把被子蓋蓋好,說:“你先睡一覺吧,有事我們明天再說。”
上官勇還想再說些什麼,只是眼睛一合上之後,真就再也睜不開了,馬上就睡死了過去。
安元志放輕了腳步走出了屋,沒有了牆壁門窗的阻隔,南城那裡傳來的喊殺聲更是清晰了。
幾個親兵站在廊下,見安元志出來了,就都問安元志上官勇怎麼樣了。
“進去兩個人守著,”安元志跟親兵們道:“我姐夫要是一會兒發了熱,馬上去找大夫來。”
兩個親兵忙就跑進了屋去。
“沒什麼可怕的,”安元志親兵們神情多少有點緊張,就手指了指南邊,小聲道:“這才守了兩個晚上,風家軍不至於這麼沒用。”
一個親兵問安元志道:“五少爺,沙鄴人要是天天晚上來攻城,風大將軍還能守的住嗎?”
安元志拍一下這個親兵的肩膀,說:“你想這麼多做什麼?活一天是一天吧。”
親兵們著安元志慢悠悠地走出走廊,心裡更是發慌了,什麼叫能活一天是一天?活到城破那天,然後大家一塊兒死?
安元志沒在意自己的一句話給兵卒們造成了多大的影響,他走出了這個院落之後,就見老六子站在離院門不遠的地方。
老六子見安元志出來了,馬上就想躲。
安元志喊老六子道:“你躲什麼?我又不瞎,見你了。”
老六子這才站在原地沒再動了。
安元志走到了老六子的跟前,說:“你怎麼不去休息呢?”
老六子一眼安元志,好傢伙,安元志這會兒臉頰通紅,老六子抬手就摸一下安元志的額頭,手下的溫度都燙手。“少爺,”老六子跟安元志喊:“我去給你喊大夫吧。”
安元志衝老六子搖了搖頭,說:“袁威在哪兒?”
老六子說:“你要去他了?”
安元志“嗯”了一聲。
老六子帶安元志到了停著袁威屍體的屋人正在這兒給袁威守夜。
安元志走到了袁威的身前,把蓋在袁威臉上的白布掀了起來。
袁誠跟安元志說:“我們沒在城裡找到棺材,棺材店的老闆說,要等上個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