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手下留情吧,我們回去吧。”
安元志說:“不是還要看法事嗎?”
“給死人超度的法事有什麼好看的?”袁威小聲叫道:“少爺,你今天到底怎麼了?被夏景臣剌激到了?你說你跟他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外室子較什麼勁?”
“我就是心煩,”安元志小聲嘀咕了一聲。
“那你在心煩什麼呢?”
安元志看著自己的腳尖。
“說話啊!”袁威發了急。
“不知道,”安元志說著就大步往頌經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袁威沒辦法,只能跟在安元志的身後。
安元志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下來跟袁威說:“你跟著我幹什麼?”
袁威說:“我不跟著你,我跟著誰?我去看尼姑嗎?”
“你去上柱香吧,”安元志把自己帶著的錢袋扔到了袁威的手上。
“上香?”袁威看著安元志乾瞪眼,說:“少爺,這大晚上的我上哪門子香啊?你今天晚上喝酒了?”
“老子千杯不醉,”安元志說:“別跟我這兒扯了,去找哪個小尼姑買點香燭。”
“這大晚上,這廟裡的人一定會把我當瘋子看吧?”袁威問安元志道。
安元志趕袁威走,說:“甭廢話,你趕緊的。”
袁威還是站著不走,說:“我為了什麼上香啊?總要有個理由吧?”
“這會兒還能為了什麼?”安元志白了袁威一眼,說:“當然是求個平安啊,難不成還求財嗎?”
袁威一臉見鬼的表情,說:“你什麼時候信佛了?”
“趕緊去,”安元志不耐煩道:“算算日子,你老婆肚子裡的那個月份也不小了吧?給孩子上個香,也給你自己求個平安,你要是死在了雲霄關,你說你這輩子做人是不是虧的慌?”
袁威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在擔心我?”
想想猶是春閨夢人的籤詞,安元志這會兒心裡膈應到不行,直接抬腿又給了袁威一腳,說:“你趕緊給老子去,這袋子裡的錢都要花光,不然我一定饒不了你。”
袁威站在原地發懵。
安元志又往頌經聲傳來的地方走了,沒去管身後的袁威這會兒是怎樣的一副呆滯模樣。
超度風家大少夫人的法事,被安排在一間小佛堂裡。
佛堂所在的院外站著不少風家的侍衛,侍衛頭兒認識安元志,看見安元志走到了院門前,忙就給安元志行禮,說:“五少爺,您怎麼來了?”
安元志看一眼院,說:“給大少夫人辦的法事?”
侍衛頭兒忙又點頭。
“我能進去看看嗎?”安元志問這侍衛頭兒道。
侍衛頭兒呆住了,給他家大少夫人辦的法事,安五少爺有什麼可看的?他沒聽說大少夫人跟安家有什麼親戚關係啊。
“不行?”安元志又問了一句。
侍衛頭兒說:“五少爺要看什麼?”
安元志說:“我沒看過法事,所以想看看。”
要不是安元志這會兒一臉的正經,侍衛頭兒都要認為安五少爺這是在耍他玩兒了。
安元志看這侍衛頭兒呆呆傻傻的樣子,把眉頭一皺,說:“我到底能不能進去看看?”
侍衛頭兒說:“五少爺,我家五小姐在裡面。”
安元志一撇嘴,說:“我看法事,不看你家小姐。”
“可是”
“讓開,”安元志伸手把這侍衛頭兒往旁邊一撥拉,邁步就進了院子。
侍衛頭兒站穩了身子,看著安元志的背影,想喝令安元志站住,但他又實在是沒這個膽子。那是駙馬爺,他是小侍衛,他們兩個誰喝令誰啊?
安元志站到了佛堂的門前,正對著安元志的是一尊三人高的南海觀音像,在香菸繚繞間,顯得面目模糊。出家人唱頌出來的佛經,安元志聽不大懂,只是隱約能聽出人生苦短這幾句話。
人生苦短,後面不是應該接一句及時行樂嗎?原來在佛經裡不是,心裡這樣想過之後,安元志突然就又自嘲地一笑,原來自己已經無聊到要到佛堂來,看尼姑作法事打發時間了。
佛堂的前院裡,種著兩棵菩提樹,這樹四季常綠,所以這會兒還是一樹的綠葉,雖然樹身不高,但在雲霄關的冬季裡,這抹綠色實屬難得了。安元志走到了一棵菩提樹下,坐下來,望著頭頂的夜空,不自不覺就看入了神。
風玲在佛堂裡又哭了一場,被佛堂裡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