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種距離,他們就是站在土堆上放箭,箭也沒辦法到城樓上來吧?”
“沙鄴人有投石機,”上官勇說:“只要他們把土堆得高出我們的城樓,他們的投石機居高臨下,我們根本防不住啊。”
城外的沙鄴人堆土堆得熱火朝天。
安元志把手撐在了城牆垛口上,問上官勇:“這土堆,他們什麼時候能堆成?”
上官勇嘆口氣,藏棲梧現在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十來萬人堆兩個土堆子,能是多難的事?“過不幾天,”上官勇跟安元志道。
有雨點落在了安元志的頭上。
安元志抬頭看天時,大雨已經傾盆而下了。
上官勇也抬頭看了看天,說了句:“雨天能讓沙鄴人的土堆子,堆得慢些。“
安元志推著上官勇去避雨,“你不想腿好你就淋雨吧,傷口好容易長肉了,你別再讓肉爛掉了!”
上官勇被安元志堆到了一頂傘蓋下,這裡放著守城將士晚些時候的吃食。一個個顏色呈褐黃色的饅頭堆在籮筐裡,就放在風裡吹著,早就沒有一點熱乎氣了,讓人看著生不出一點食慾來。
上官勇慢吞吞地在一張凳子上坐下了,右腿彎著,帶著傷的左腿則往前伸得很直。
有看著城外的將官跟上官勇喊:“大哥,沙鄴人停下來了。”
上官勇說:“小心一些,防著他們來攻城。”
城樓上的眾將都應了上官勇一聲是。
上官勇抹了一把臉的雨水,喝了幾口水,看向了沒再說話的安元志,說:“你又在想什麼?”
安元志搖了搖頭,拿起茶壺往嘴裡灌了一口水。
上官勇跟安元志在這頂傘蓋下坐了半個時辰,雨勢沒有漸小,反而有漸大的意思。
安元志看了看自己和上官勇的四周,四周無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城外,大雨好像把他和上官勇跟眾人隔離了,坐在這傘蓋下,安元志除了嘩嘩的雨聲,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上官勇不時就看安元志一眼,見安元志始終是一副發呆的樣子,終於說:“你回去吧,榮大人不是又給你改了藥方嗎?”
安元志說:“姐夫,等沙鄴人壘好了土堆,我們怎麼辦?這雲霄關還守得住嗎?”
這個問題上官勇回答不了。
安元志說:“小睿子那裡到今天也沒有訊息,袁遠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小睿子能是白承澤的對手嗎?”
這個問題,上官勇還是回答不了。
安元志看著也不像是想要上官勇回答問題的樣子,跟上官勇說:“姐夫,我們現在到底在圖什麼啊?”
上官勇被安元志問得一愣,說:“什麼?”
安元志壓低了聲音說:“我們把命送在這裡有意義嗎?”
上官勇的臉色有些陰沉了,說:“那你想幹什麼?”
“我們走吧,”安元志跟上官勇道。
“走?”上官勇說:“我們走去哪裡?”
“殺了白承澤,我們就可以一路北上,”安元志說:“你去京城帶著我姐和平寧走,這個天下誰生誰死,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上官勇說:“不管雲霄關了?”
安元志說:“這是他白家的天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夠了,”上官勇冷聲道:“你回去吧,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安元志騰地站起了身,說:“我憑什麼不說?”
安元志的聲音大了些,城樓上不少兵將往傘蓋這裡張望了。
上官勇坐著說:“因為你說的是混賬話。”
安元志笑了一聲,說:“我再混賬,也沒害我老子。”
“你跟白承澤比什麼?”上官勇小聲道:“跟他比誰更壞?”
“姐夫!”安元志走到了上官勇的跟前,半蹲下來看著上官勇道:“這對我們也是一個機會啊,雲霄關就是守不住,我們也有地方可以去,為什麼要在這裡等死?”
上官勇說:“什麼機會?奪天下的機會?”
安元志很小聲地道:“你要對搶走我姐的人忠心?我們現在走,沒人可以攔得住我們,雲霄關姓白姓藏,跟我們有關係嗎?”
上官勇突然就一記耳光打在了安元志的臉上。
安元志跌倒在地上。
雨聲太大,城樓上的眾人聽不到上官勇和安元志在說些什麼,但安元志被上官勇一耳光打得跌在地上,瞞不過眾人的眼睛。眾人一開始都是驚愕,上官勇一向護著安元志,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