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顏這間寢室裡呆站了一下,偌大寢室裡,看不到一個人影,門窗緊閉著,光線昏暗,這寢室樣子還是以前樣子,只是再想這屋主人母儀天下時尊貴,是完全找不到了。
安錦顏走到了床帳低垂鳳床前,低聲喊了一聲:“母后。”
金粉繪鳳床榻上,沒有一點聲響。
安錦顏伸手掀開了床帳,看見帳是一聲驚叫。
皇后聽見了兒媳驚叫聲後,嘴角只是泛起了一絲冷笑。
安錦顏過了一會兒,才又伸手把床帳掀起,將半邊床帳小心地掛起,又喊了皇后一聲:“母后。”
這一回再看皇后,安錦顏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只是仍是忍不住多打量了皇后兩眼。皇后不是美人,但她眼前這個滿頭白髮,臉上皺紋如溝壑一般女人是皇后?幾眼打量下來,安錦顏還是難以接受。
“本宮樣子很可怕?”皇后任安錦顏把她打量了一會兒後,才開口道。
安錦顏忙又給皇后行禮請安。
皇后說:“不過幾年沒見,太子妃也老了。”
安錦顏苦笑,她確也老了,髮間白髮,眼角皺紋,無一不提醒她,她安錦顏已經過了人生好年華了。
皇后道:“你不該是這副模樣啊。”
安錦顏道:“母后,您還好嗎?”
“好?”皇后說:“這帝宮裡,唯一能稱得上好人,只有千秋殿裡那位皇貴妃吧?”
安錦顏低頭不語。
“她竟然肯讓你來見本宮,”皇后看著安錦顏說道:“看來你與太子是費了一番心思了。”
安錦顏說:“母后,太子殿下也想來看您,只是,”安錦顏嘆一口氣,“只是這事一言難啊。”
“既然一言難,那你就不用說了,”皇后道:“太子他還好嗎?”
安錦顏搖了搖頭。
“白承允如今才是諸君,”皇后看安錦顏搖頭,便道:“想來太子日子不會好過。”
“母后,”安錦顏抹一下眼睛,流了些眼淚下來,說:“太子殿下不甘心啊。”
皇后笑了一聲,道:“是太子不甘心,還是你不甘心?”
“母后,”安錦顏說:“太子殿下好,兒媳才能好啊,兒媳命都是太子殿下。”
“想做什麼就做吧,”皇后小聲道:“本宮不死,總能幫上你們一些。”
安錦顏忙道:“母后意思是?”
“你不用問,”皇后說:“本宮只提醒你,安妃不是好對付人,連聖上對她都不得不小心。”
連聖上都對她不得不小心?這句話皇后看似說漫不經心,但安錦顏與皇后目光對視之下,知道皇后這句話絕不是漫不經心之語。所以說,皇后手裡東西,不是皇后自己,而是世宗給皇后留下?
“你走吧,”皇后道:“回去好好伺候太子,告訴他,不必記掛本宮。”
安錦顏說:“母后,你現這br /》
“本宮雙腿已經殘了,”皇后沒讓安錦顏把話說完,便道:“你還什麼話要問?”
安錦顏看一眼皇后被緞面厚被蓋著雙腿。
“可憐本宮?”皇后又問安錦顏道。
“都是安妃,”安錦顏眼淚突然就又從眼眶小聲道:“不是她,母后就不會受這樣苦,現她是得意了,聖上眼殿下,哪還看到太子殿下?”
“是啊,”皇后道:“若不是白承意實年紀太小,白承允也不一定就能入了聖上眼。”
“母后,”安錦顏說:“您再等等,太子殿下一定會來見您。”
“你走吧,”皇后看著安錦顏臉上眼淚,心厭煩,她知道安錦顏是什麼樣人,這個女人才不會真心為她傷心,這會兒這眼淚,不是假惺惺還能是什麼?
安錦顏卻還是不放心,小聲問皇后道:“母后,您還能出
皇后冷冷地看了安錦顏一眼,說:“本宮事,不勞你費心。本宮讓你走,你還要本宮這裡待多久?”
“母后。”
皇后把枕邊一個藥盒砸了地上,喊了一聲:“滾!”
安錦顏嚇了一跳,可是看皇后雙眼看著寢室門窗,突然就明白了皇后用意,大聲跟皇后道:“母后,兒媳句句都是真心話啊。”
“滾,”皇后又說了一個滾字。
安錦顏抹著眼淚走出了皇后寢室。
全福門外衝安錦顏躬身道:“太子妃娘娘,您這就要走了嗎?”
安錦顏說:“你不是都聽見了嗎?我還留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