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安錦繡傷心完了,又跟白承澤道:“你不信我便不信吧,我知道我現在的身份,招著不少人的恨。五殿下,他日你成皇,我安錦繡等著你來殺,只是九殿下還小,不知世事,你看在你們是同父異母兄弟的份上,饒過他的性命吧。”
“錦繡!”白承澤沉了臉。
“我不過一個女人,我能有多少的算計?我不過就是想和九殿下能活的好一點?這個心願就這麼天理不容?”安錦繡望著白承澤還是流了兩行眼淚下來,說:“你們是皇子殿下,天之驕子,日後坐擁天下也好,寄情山水也好,這些都與我這個女人無關啊,我只求深宅大院裡的一個容身之所。五殿下,”安錦繡說到這裡,長嘆一聲,轉身就走。
“錦繡?”白承澤伸手再想拉住安錦繡,卻只碰到了安錦繡的一角衣袖,繡著幾朵紅梅的衣袖,從白承澤的手縫裡飛快滑過。“錦繡,”白承澤在安錦繡的身後道:“你記住我的話,我不會害你和承意。”
安錦繡快步往前走去,沒有因為白承澤的話而停下腳步來。
白承澤目不轉睛地看著安錦繡越走越遠,風越發的大了,將安錦繡身著衣裙的裙角高高地吹起。白承澤捻了一下手指,手指間殘留著一絲薰香的味道,這是適合安錦繡的香味,不濃烈,卻在不經意裡,沁入聞香之人的心田。等白承澤再抬頭之時,他身前那個裙角飛揚的女子,已經只剩下小小的一點,眨眼間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安錦繡走出了梨林之後,等在梨林外的袁義忙走到了安錦繡的面前,小聲道:“談完了?”
安錦繡點一下頭,說:“有話我們離了這裡再說。”
白承澤一個人在池塘邊又站了一會兒,安錦繡的理直氣壯,讓白承澤對康春淺的話又疑上了幾分。不過懷疑歸懷疑,白承澤望著被風吹得起了皺褶的池塘水面苦笑,他如今也不敢再信安錦繡的話了,有些事情真真假假,他寧可信其有。
安錦繡跟袁義走出了白梨園的側門之後,兩個人也沒有往千秋殿走,而是如同散心一樣,步入了白梨園外的一處松林裡。
入了松林之後,袁義確定周圍無人之後,跟安錦繡小聲道:“那個秀妝什麼也不肯說。:”
“她的嘴這麼硬?”安錦繡有些意外地道。
“吉和查過她了,”袁義道:“這個女人在宮外沒有親人,自幼跟著蔣妃長大,不知道蔣家怎麼有這種本事的,硬是把她也送入了宮,還把她安排在了蔣妃的身邊伺候。”
“總歸是有原因的,”安錦繡道:“只是我們一時之間沒有查到罷了。”
袁義說:“這個秀妝若是不招,我們不是反而讓蔣妃警覺了嗎?”
“這個時候她警覺也沒有用了,”安錦繡道:“如今最要緊的是,把那個武藝不錯的剌客抓到,這個人一日不除,我一日難安。”
“五殿下知道這個人嗎?”袁義問道。
“康春淺可能沒把這個剌客的事,還有何炎之事告訴白承澤,”安錦繡邊走邊道:“這個女人這樣做也對,她總要留些可以保命的東西下來。”
“一個何炎就可以保她的命了?”
“何炎不算什麼,只是朱雀大營白承澤和白承允都會想要的,”安錦繡小聲跟袁義道:“你說若是白承澤發現,康春淺隱瞞了何炎之事,他會怎麼做?”
☆、577忠心的奴婢
袁義想像了一下,跟安錦繡道:“他會殺了這個女人吧?”
“還不至於,”安錦繡腦子裡的念頭這時候又轉了兩轉,道:“也許他會欣賞這樣的女人,畢竟多一個人幫他是好事。”
“他能容下一個騙他,算計他的女人?”袁義不相通道。
“白承澤這個人,”安錦繡一笑,“他能容得下,只要能成皇,他什麼都可以容忍。”
袁義說:“這就是說我們暫時沒辦法對付康春淺了?”
“慢慢來,”安錦繡道:“先解決那個剌客。”
袁義點頭,看到安錦繡的腳前有一個低窪,伸手扶了安錦繡一把,道:“那五殿下這次找主子,是為了什麼事?”
“康春淺說是我害了東陽沈氏,”安錦繡道:“她應該說了不止這一件事,不過五殿下只是問了我這事。”
袁義忙就問道:“那主子是怎麼回他的?”
“我的話真真假假,他日後不會再信我,不過我也不怕他,”安錦繡低聲道:“到了最後,我們的出路就是趁亂離開,誰成皇,誰死無葬身之地,其實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