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這麼多人在大理寺裡不聲不響地死了,你這個大理寺卿竟然事先一點察覺也沒有,你還有什麼臉跪在朕的面前?”
韋希聖只得又磕頭認罪。
“滾回大理寺去!”世宗衝著韋希聖怒道。
韋希聖跪了一個時辰,雙腿已經跪麻木了,連站了幾下都沒能站起身來。
白承允走過來,把韋希聖扶了起來,說道:“韋大人回去之後,儘快查明這些林家人的死因吧。”
“下官明白,”韋希聖忙道:“下官多謝四殿下了。”
“請吧”白承允手往御書房的門一抬。
韋希聖幾乎走不了路,拖著腳,慢吞吞地退了出去。
世宗低頭又看面前的奏摺,心裡想的卻是白承澤與上官勇,現在看不明白這兩個人之間的恩怨從何而來,所以就只有先忍著,派人慢慢去查了。
韋希聖出了御書房後,望望頭頂已經黑下來的天,將額頭上的冷汗擦去了。世宗讓他去查事,白承允卻讓他去查死因,這兩個人要讓他做的事聽著像是一回事,其實是兩回事,世宗要徹查,白承允卻是想息事寧人的樣子。
“韋大人,”還是今天那個領韋希聖進宮的小太監,走到了韋希聖的跟前,說:“奴才送您出宮去。”
韋希聖這會兒站著不動都費勁,只能讓這小太監扶著他,往御書房的高臺下走去。
小太監扶著韋希聖到了高臺下後,目光往御書房的右邊看去,跟韋希聖小聲道:“韋大人,有人讓奴才帶句話給您,既然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做,那就不如等事主全都到場之後,您再做決定也不遲。”
韋希聖嚇了一跳,警覺地看著這個小太監,說:“你什麼意思?”
小太監說:“奴才只是傳話之人,韋大人,奴才也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韋希聖說:“是誰讓你給我帶話的?”今天他遇上了安太師,在御書房裡又見到了白承允,世宗有話跟他直說就行,不必玩這一套,所以這個小太監是安太師和白承允其中一人的手下?
小太監還是往御書房的右邊望了望。
韋希聖順著小太監的目光,往御書房的右邊望了過去,那裡目光可及之處,有一處宮闕的屋脊飛簷掩在層層疊疊的樹冠枝葉之中,那裡是千秋殿。
“韋大人,奴才送您出宮,”小太監扶著韋希聖往宮外走。
安妃?後宮嬪妃不得干政,安妃這是要幹什麼?再想到大理寺今天下午才發生的事,自己才報與世宗知道,安妃那裡就也知道了,一個深居帝宮的女子,怎麼能知道前朝的事,還知道的這麼快?韋希聖的心裡更是駭然。
一隊大內侍衛從韋希聖的身邊走過,為首的韓約衝著韋希聖點了點頭。
韋希聖也衝韓約點了一下頭,然後想到韓約據說也是安錦繡的親信。想到這裡,韋希聖回頭望身後的高臺,御書房與千秋殿幾乎平行,相隔也不遠,這兩處宮闕,韋希聖深鎖著眉頭,他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感覺,反正他這會兒就看著千秋殿與御書房有並駕齊驅之勢。
“韋大人,”小太監看韋希聖站著不走,便問韋希聖道:“您還有事嗎?”
“沒事了,”韋希聖回過頭道。現在世宗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皇子之間的奪嫡之爭只會愈演愈烈,寵妃,權臣,手握重兵的將軍,跟這些人物比起來,韋希聖覺得自己這個大理寺卿的份量太輕了,這些人中,他一個也不能得罪,同時也不敢靠近。
等韋希聖出了宮門,就看見從馬上翻身而下的袁義。
“奴才見過韋大人,”袁義下了馬,看見自己的前面站著韋希聖後,忙給韋希聖行禮,道:“不知韋大人一向可好?”
“袁總管回來了,”韋希聖對著袁義,勉強笑了笑,說:“是從上官將軍的軍中來?”
“是,”袁義說:“奴才伺候了安五少爺一路,上官將軍他們明日一早就會回京,所以奴才就先回來覆命了。”
韋希聖聽袁義這麼一說,只得又問了一句:“安五少爺的傷勢如何了?”
“五少爺的傷還是沒有養好,”袁義說:“所幸大夫說了,五少爺沒有性命之憂,只要好好將養,不會留下任何後患。”
韋希聖點頭道:“這就好啊,安五少爺是個有福的。”
袁義把馬交給了上來替他牽馬的太監,看似不在意地跟韋希聖道:“上官將軍他們這一次回京也不怎麼順利,前日剛過三塔寺,軍中的囚犯們就發了疫病,軍醫也沒辦法救治,一百多人一下子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