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姐姐都入土為安數年之久了,你還信你姐活著?!”
“不知道,”安元志笑起來,笑聲裡帶著哭音,“臣,臣就是不相信她死了。”
“所以你就跑去了永寧殿?!”
“太子妃也是,也是臣的姐姐啊,還有沈妃娘娘,她們為何要騙臣?臣好像真的,真的看到了姐姐,”安元志說道:“只是臣睜眼之後,她,她又不在了。”
“有人給你吃過東西?”世宗問。
“臣用那太監的帕子,洗過,擦過幾回汗。”
太醫已經跟世宗說過,安元志是中了藥的,世宗恨恨地看著安元志,“沒用的東西!廢物才會被人耍著玩!”
安元志說:“臣罪該萬死。”
“你害了雲妍!”
“臣,臣不知道,臣醒來過,這事臣已經做下了。”
“廢物!”世宗拍了幾下坐椅的扶手,恨不得叫掌刑太監進來,再把安元志打一頓。
安元志張嘴又是一口血吐在了身上,眼皮開始打架,被麻藥弄得想睡了。
“都進來!”世宗要問的話都問完了,也把安元志打得快死了,心裡的火卻還是燒著。
眾人一起又走進了刑室。
“找太醫給他治傷,”世宗道:“韓約這幾天就在這裡看著!”
韓約忙跪地領旨,讓太醫給安元志治傷,安元志的這條小命就算是保住了。韓約沒捱打,也沒人給他下藥,可韓約就感覺自己的身子也發軟,一身的大汗,不是熱的,而是因為緊張和害怕。
世宗命人抬他回御書房,半路上卻又讓人將他抬進了御花園,一個人坐在一處臨水的小亭裡,一直坐到了天黑。
等世宗回到御書房的時候,御書房前,不光白承澤跪著,安太師與安元文,安元禮父子三人也跪在御書房的門前,看樣子也跪了很長時間了。
“父皇,”白承澤看見世宗過來,忙就給世宗磕頭。
世宗坐著步輦讓人抬進了御書房,才對外面道:“安書界,你給朕滾進來!”
安太師被兩個太監從地上扶了起來,進了御書房後,撲通一聲就又給世宗跪下了。
世宗對安太師道:“安書界,你養的好兒子!”
安太師頭都不敢抬,說:“臣死罪!”
“你說,安元志該當何罪?”
安太師聽到安錦繡從宮裡給他送出的訊息後,就在安府裡暈了一回了,醒來後就在後悔為何當年安元志出生時,他沒有親手掐死這個孽子!這會兒聽世宗問了,便道:“安元志冒犯公主,罪該萬死!臣沒有這種兒子!”
“這個時候,這個兒子你也不認了?”世宗卻問安太師道。
安太師絕望道:“安元志這個孽子犯得是誅連九族的罪,臣理應與他同死。聖上,臣求聖上,看在安家數代為國盡忠的份上,可否為安家留下一條根?”
世宗看著安太師磕得額頭出血,才道:“那就留下安元志,你那四個兒子死好了。”
“聖,聖上?”安太師傻眼了,安元志不死,要那四個嫡出的死?
世宗道:“你這麼對元志,他也不必再做你的兒子了。”
“臣,”安太師說:“臣不明白。”
“就在你安家找一個近支,把元志過繼出去吧,”世宗和緩了面色道:“離了你,他也能得一個嫡出的身份,比在安府受父兄的白眼強。”
安太師從沒想過要出繼安元志,但真要出繼安元志也不是什麼大事,這樣做反而是成全了安元志。只是安太師腦子發懵地在想,世宗不殺安元志了?要把安元志出繼讓這孽子做嫡子是怎麼回事?
“朕說的話,你聽見了?”世宗問安太師道。
安太師說:“臣聽見了,只是聖上”
“聽見了就儘快去辦吧。”
安太師傻了半天,突然一激靈,道:“聖上要將公主下嫁安元志嗎?”
“不然呢?”世宗道:“你想朕把你們都殺了,為雲妍出氣?”
“臣,”安太師慌忙又給世宗跪頭道:“臣謝聖上隆恩,聖上的恩典,臣無以為報!臣愧對聖上啊!”說著,安太師伏地痛哭了起來。
“你回去準備吧,”世宗道:“過繼的人家,你要好好選,不合朕的心意,朕還是要治你的罪!”
安太師給世宗連磕了三個響頭之後,退了出去。
“白承澤,你滾進來吧,”世宗在安氏父子走了後,才對外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