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抬頭看向自己這裡。
安錦繡想走出華蓋,讓這個只能在安元志的掩護下,偷眼看向城樓的人看到她。安錦繡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這會兒上著上好的妝容,正是顏容最好時,只是這會兒華蓋低垂,讓她就是有著最好的容顏,也無法去為悅己者容。
城樓下傳來了安元志的笑聲,若不是聽袁義說了範紅橋的事,安錦繡光聽這笑聲,會以為自己的弟弟這會兒正是少年得意之時,再也不會想到,這一次遠去江南,安元志會永失所愛。
“娘娘,”站在安錦繡身後的袁章,這時遞了一塊手帕給安錦繡。
安錦繡經袁章提醒之後,才發覺自己這會兒臉上有淚。
“娘娘,五少爺看著真的沒事了,”袁章不知內情,跟安錦繡說道。
“是啊,”安錦繡說道。再一次把目光落到上官勇的身上,她突然又驚覺上官勇今日穿著的戰袍,還是那年新婚夜後,她親手為他整理過的戰袍,數年的時光似乎轉眼即過,這會兒的上官勇,身著舊時的衣冠,兩鬢卻斑白。當年的上官將軍風華正茂,如今城樓之下的衛國侯爺仍是正值壯年,卻滿面的風霜,早生了華髮。
安錦繡臉上的眼淚被風吹乾之後,又有新淚覆上舊痕。
城樓之下的上官勇,與白承允飲了一杯酒後,就再也沒有抬頭看過城樓。就算知道安錦繡就在城樓之上,他也沒有辦法去多眼她幾眼,一舉一動都在世宗的眼皮之下,方才的那幾眼就已經是冒險,他不能將安錦繡置於險境。
世宗與安元志說完話後,又看向了上官勇,見上官勇只是站在那裡恭恭敬敬地跟白承允說話。世宗回頭又看了一眼城樓之上的人,看到的也只是華蓋低垂。
安元志這時道:“聖上,城樓上的娘娘是誰?”
世宗道:“你怎麼知道城樓上的是一位娘娘?”
安元志說:“那是宮裡的傘蓋啊,雖然看不到人,不過那一定是宮裡的哪位娘娘吧?”
“知道你聰明,”世宗笑道:“那是千秋殿的安妃。”
安元志忙就看著是不敢再往城樓上看了,壓低了聲音跟世宗道:“聖上,能不能當末將方才什麼也沒有說過?”
世宗也小聲道:“怎麼?你怕安妃?”
安元志回頭往朝臣那裡看了看,說:“末將想起來了,不能在聖上面前多嘴的,末將不懂規矩,聖上就饒末將這一回吧。”
世宗故意把臉一沉,說:“你也知道你不懂規矩?”
安元志討好地衝世宗拱了拱手,說:“聖上,末將身上還有傷呢,您不能看著末將傷上加傷吧?聖上也說了,這時候的傷不養好,等末將老了就會成頑疾啊。”
“你這小子!”世宗的手指在安元志的腦袋上釘了一下,笑罵道:“你倒是會找話,真當朕不捨得治你的罪?”
安元志在世宗的面前又跳了兩下,說:“聖上怎麼會跟末將一般見識呢?”
世宗對安元志的親暱之舉,都被後面的朝臣們看在了眼裡,安太師心中高興,只是同樣在場的安元文,安元禮兄弟兩人就處境尷尬了。他們都是安府嫡出,現在被一個原本庶出的安元志壓在了頭上,這樣的事情,只會讓人笑話他們安府這一代的公子嫡不庶。
安元志不會在意兩位嫡兄長的處境,這會兒小聲跟世宗道:“聖上,末將這一次在江南雖然遇剌受傷,但末將也殺了不少水匪,功過相抵,末將被水匪剌傷之事,以後能不能都不要再提了?”
世宗原本想再笑罵安元志幾句,但一陣暈眩突然襲來,讓世宗的眼前就是一暗,身邊的聲音也一下子離他很遠。
安元志發覺世宗不對勁,忙就一把扶住了世宗,張嘴就要喊太醫。
世宗卻強穩著心神,抓住了安元志扶著他的手,小聲道:“不要驚動旁人,你扶著朕站一會兒。”
安元志手扶著世宗,眼睛卻看向了自己的腰間,看到自己腰間原本挎刀的地方這會兒空空如也,這才想起來,方才過來見世宗之時,有大內侍衛把他的配刀拿走了。“媽的,”安元志在心中罵了一聲。
白承允離著世宗原本就不遠,看到安元志伸手扶住世宗之後,忙就跟上官勇一起走了過來。
“四殿下,”安元志看到白承允過來,忙就小聲道:“聖上可能是因為方才喝了酒,這會兒不太舒服了。”
白承允低聲喊了世宗一聲:“父皇?”
世宗衝白承允搖了搖手,這會兒他的頭更加暈眩的厲害,連腳下的地都感覺在晃悠。
上官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