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離興城遠著呢,”安元文看寧氏夫人哭哭啼啼的樣子,有些心煩,道:“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中用?安元志也不在江南?他才是正兒八經要上戰場的人呢。”
寧氏沒敢再往下說了,心裡卻嘀咕著,安元志就是個練武的,不知道你是練什麼的。
安元文說:“你替我把行李收拾出來,我明日就走了。”
安太師在安元文走了後,把蘇家眾人在得知蘇嬪病故之後,說的話寫了下來,封了信口之後,命大管家給御史秦術送去。
吉和命人將蘇嬪的屍體,從明秀宮抬到了敬佛殿偏殿的一間隔間裡,佈置了一個小小的靈堂。
蘇家的幾位貴婦和小姐進來之後,一起哭倒在地上。
吉和站在一旁冷道:“諸位夫人,宮裡可不能大哭的,給蘇娘娘上了香,就回去吧。”
蘇慕長最小的女兒,蘇意憐這時突然就抬頭,狠狠地瞪向了吉和。
吉和看了看這個蘇家小姐,道:“你這是不服?”
朱氏夫人忙把女兒的頭按下了,跟吉和道:“大總管,她年紀還小,不懂事,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吉和冷哼一聲,說:“快些上香吧,我還有事要辦,夫人想我在這裡陪你們多久?”
朱氏夫人不敢作聲,抹著眼淚,也不敢哭出聲來,帶著妯娌和女兒侄女們上前,給蘇嬪上了三柱香。
吉和看這幾人上了香,便催道:“香上完了,夫人小姐們去千秋殿謝安妃娘娘的恩典吧。”
蘇意憐的臉上露出不忿的神色。
幾個人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靈堂,一個千秋殿的太監這會兒正等在外面。
“這不是武公公嗎?”吉和看清來人後,忙就道:“你怎麼來?娘娘有吩咐?”
這位千秋殿的太監便道:“娘娘說了,她不想看到蘇家貴婦們,再想起蘇娘娘來傷心,所以夫人小姐們不必去千秋殿謝恩了。”
吉和看著朱氏夫人說:“你們還不謝娘娘的恩典?”
蘇家的女人們,只得跪在敬佛殿的院中,朝著千秋殿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朱氏夫人磕完頭站起身後,又回頭看了一眼燈光昏暗的靈堂。好好的一個女兒就這麼沒了,朱氏夫人這個時候突然就哭不出來了,她想衝進去,將女兒帶出來,帶回家去。
“夫人,你想幹什麼?”吉和站在了朱氏夫人的身前。
朱氏夫人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往靈堂那裡走了好幾步了。
吉和一路看著蘇家的女人們出了內宮門。
蘇意憐臨出去時,回頭又看了吉和一眼,這一回蘇小姐的眼中全是恨意。
“師父,”有太監跟吉和小聲道:“那個就是蘇家的小女兒,叫蘇意憐。”
“名字倒是不錯,”吉和道:“就這人不怎麼樣。”
“她今天還在家中說,是安妃娘娘害了蘇娘娘呢,”這個吉和的徒弟道:“早些年,在龍泉寺,這個小姐因為罵安妃娘娘和安家,被安三小姐打了一頓。”
“就是她在龍泉寺大放厥詞的?”吉和看著蘇意憐的背影道。
“奴才不會弄錯,就是這個蘇家小姐。”
吉和轉身往宮裡走,他記下蘇意憐這個人了。
到了第二日,御史秦術等人在早朝之上,參蘇家大不敬之罪。
蘇家四兄弟在家中守著老母親的靈堂,禍事就又從天而降,世宗派了吉和,把他們又是一頓痛斥。
吉和把世宗要罵的話罵完之後,看看當著眾多親朋面捱罵的蘇家四兄弟,蘇慕長和蘇家二老爺面上還算鎮定,最多是帶上了愧色,三老爺和四老爺定力就差了很多,麵皮都漲成了紫色。
吉和說:“蘇相爺請起吧。”
蘇慕長這才從地上起身,道:“我治家無方,真是慚愧啊。大總管用杯茶再走吧。”
吉和被蘇家四兄弟請到了一間客廳裡坐下,有蘇家的丫鬟上來,為吉和奉上了好茶。
“大總管,”蘇慕長一邊把送與吉和的錢,隔著茶几推到了吉和的跟前,一邊道:“聖上這一回對我們蘇家,到底是怎麼個想法?”
吉和道:“蘇相爺,以前有蘇嬪娘娘在宮裡,聖上不管怎樣,對於你們蘇家多少念著些好,現在蘇嬪娘娘這一去,相爺日後可就要行事小心了。”
“蘇娘娘並不得寵,”蘇慕長這個時候顧不得臉面了,跟吉和道:“大總管,你這是在與我玩笑嗎?”
“不得寵,可也有情啊,”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