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就要看父親的本事了,”安錦繡道:“清貴其實也是一黨,不過他們一向自詡清正罷了。父親,沈家不光是有著官位,他們還有著爵位,這兩樣東西,在我看來,讓沈家都失了才好。”
“娘娘,”安太師說道:“若我是沈家的家主,真到了這一步,我寧願逐這長子出族,以保全家族啊。”
“災禍臨頭之後,再逐子出門,”安錦繡笑了笑,道:“他沈家日後就有了一個為長不慈的名聲,還有哪個清貴人家敢結交這樣的人家?沒了同黨的同氣連枝之後,父親藉著這個名頭,就可以將他們壓得永世不得翻身啊。”
安太師沉吟了一會兒,道:“那五殿下呢?”
安錦繡說:“他若想成皇,就應該知道什麼時候,什麼樣的東西得棄掉。”
“那是他母妃的母族!”安太師提醒安錦繡道。
“是他母妃先想殺我的,”安錦繡低聲道:“我之前就說過,事不過三,我若是再留情,那我日後在五殿下的面前,還有說話的份嗎?毀掉他沈家的富貴,沒要他們的性命,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安太師說:“你就不怕五殿下因此而恨上你?”
“比起上官勇手上的兵權,沈家這一門的書生能幫到他什麼?”安錦繡冷笑道:“再說,日後成皇的人,也不一定就是他啊。”
安太師沒有順著安錦繡的這句話追問下去,皇位之事,安錦繡想說自會說,不能說的,他就是再問多少遍,這個女兒也不會跟他說。“我知道了,”安太師低頭思慮了一會兒之後,跟安錦繡道:“這事我會命人去辦。”
“多謝父親了。”
“只是娘娘,這事辦起來需要時間,”安太師說:“沈妃那裡若是緊接著再有動作怎麼辦?”
“沒事,”安錦繡說:“現在沈妃手上能動用的人手沒幾個,蘇家我另有安排,父親就不要問了。”
“不要讓聖上對你生疑,”安太師壓低了聲音跟安錦繡道:“聖上不喜歡太過聰明的女人。”
這一點,不用安太師說,安錦繡也知道,“女兒知道了,”安錦繡衝安太師笑道:“我也不會親自動手的,蘇家叛了四殿下,自然有人會收拾他們。”
“借刀殺人?”
安錦繡指了指安太師手邊的茶杯,道:“父親嚐嚐聖上新賞下來的茶吧,女兒喝過一回,苦得很。”
安太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這是雨前茶。”
“一會兒父親帶些回府去,”安錦繡道:“就當是女兒的孝心了。”
安太師也不推辭,點了點頭,突然又想起來時世宗跟他說的話,跟安錦繡道:“聖上還擔心你在生氣,特意讓我來勸勸你。”
“聖上真這麼說?”安錦繡有些好笑,這是打了她一巴掌,再來哄她一下嗎?
“聖上這麼說,就說明他對你有愧了,你也不要恃寵而驕,”安太師道:“你如今還是得依靠著聖上的恩寵。”
“我沒生氣,”安錦繡笑道:“這天下誰敢生聖上的氣?”
安太師也知道跟這個女兒,話是不必說透的,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娘娘,下官告退了。”
“蘇養直投到了五殿下那一邊,”安錦繡突然又小聲跟安太師道:“父親知道此事嗎?”
安太師還真不知道此事,當下就吃驚道:“聖上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有榮雙在,一時半刻還出不了大事,”安錦繡衝安太師擺了擺手,道:“父親日後小心著些這個蘇大人。”
“你說他投到了五殿下那邊,有證據嗎?”安太師小聲問道。
“五殿下怎麼可能在這種事上留下證據?”安錦繡笑道:“父親也不用慌,蘇養直其實也算是個忠心的,只是想提前為自己找條後路罷了。”
安太師衝著安錦繡一拱手,道:“我明白娘娘的意思,下官告退。”
有千秋殿的小太監聽了安錦繡的吩咐,取了兩罐雨前茶來,交與了安太師後,一路送安太師走出了千秋殿。
安錦繡一個人坐在了堂屋裡,沈氏長媳殺奴之事,前世裡是白承允將沈氏一族徹底踩在腳下的藉口,若不是沈氏一族在前世裡被白承允弄倒,白承澤最後也不用血洗了京都城才得以登上帝位。這一世做沈氏長媳的還是當年的那個貴婦,若是這個女人沒有做下這等事,那她可以再想辦法,但,安錦繡望著窗外的花木冷笑,人還是那個人,發生過的事想必還是一定會發生吧?
安太師離了千秋殿後,就到了御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