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禮往院門那裡走去。
嚴氏夫人見自己的丈夫往外走了,忙也跟了上去。
“大哥,”安元樂卻還是不走,問安元文道:“我們就在一旁看著嗎?”
“你能做什麼?”安元文問安元樂道。
安元樂被安元文的這個反問問住了,他在家裡雖也是嫡出,可是家裡不管出了什麼事,好像都沒他說話的份。
“跟弟妹回房去吧,”安元文放輕了聲音,跟安元樂道:“有我們在呢,你不必操心,安心讀你的書。”
晃氏這時走上前來,衝安元文蹲了一個半福,喊了安元文一聲:“大哥。”
安元文拍了拍安元樂的肩膀,“開春之後就要下場考試了,你如今安心溫書才是正經,家裡的事你不用管,跟弟妹回去吧。”
安元樂只得帶著晃氏走了。
安元文看著安元樂夫妻兩個往院外走,安元樂今年年初才成的親,晃氏也是世族小姐,跟安元樂走在一起,也堪稱郞才女貌。只是,安元文緊鎖著眉頭,安元樂比安元志大了一歲,安元志已經在軍中闖出了一片天地,而安元樂卻還沒有一官半職,由安元樂再想到自己,安元文心情低落。
寧氏夫人輕聲道:“相公,我們還是走吧。”
安元文看向了站在院中淋雨的管事的,道:“父親有什麼吩咐?”
這管事的忙道:“太師說等少爺們走了之後,將夫人的院子重新封了。”
寧氏夫人看著安元文搖了搖頭,這種事他們管不了。
安元文大步走進了雨中。
寧氏夫人自己打了傘,大著肚子追了安元文幾步,看得伺候她的丫鬟婆子們一陣心驚膽顫。
“我想出去走一走,”安元文停下跟寧氏道:“你先回房去吧。”
“這個時候,你怎麼能出去?”寧氏為安元志打著傘,小聲道:“那個阿蓮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安元文從寧氏的手裡拿過雨傘,又往前走去。
寧氏夫人走在安元文的身邊,邊走邊道:“母親怎麼能讓一個奴婢迷了三弟的心?”
“你也怪母親?”
“妾身不敢,只是為三弟妹傷心,”寧氏道:“那個奴婢還懷了孩子,真是可笑,就算母親想要一個為她辦事的人,花些錢財就是,怎麼能把阿蓮送到三弟的身邊?她有為三弟妹想過嗎?”
“不要說了,”安元文道:“這裡面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寧氏閉了嘴,這裡面的事她是知道的不多,懷孕之後,她就沒管過家了,安元信跟阿蓮之事,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站在屋外,聽了安元志的那番話後,寧氏現在對自己婆婆是一千一萬個看不上。
安元信出了秦氏的院子之後,直接就去了阿蓮父母住著的地方。等安元信趕到時,安家供下人們住著的這個院落裡,站滿了安府的奴才們,阿蓮母親的哭聲,淒厲又絕望。
安元信推開了擋著他路的幾個下人,往哭聲傳出來的那間屋裡跑,還沒跑到屋門前,他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院中的人們看到安元信進來,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一副看戲的神情。
安元信衝進了屋中後,就看見了一地的血,阿蓮被她孃親抱在懷裡,一動也不動了。
阿蓮的父親一臉木然地站在一旁,看到安元信進屋之後,也沒什麼反應。
安元信走到了血泊裡站下,喊了一聲:“阿蓮?”
“孩子沒了,”阿蓮的母親跟安元信哭道:“一碗藥下去,大人小孩都沒了!”
阿蓮的臉扭曲著,大張著嘴,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個女孩死前一定痛苦不堪。
安元信踉蹌了一下,道:“誰?誰給她吃的藥?”
阿蓮的母親哭著說:“是太師身邊的人,他們給阿蓮灌了藥,奴婢怎麼求都沒用啊。”
安元信蹲下身,摸了摸阿蓮還有些溫度的臉。這時一個血肉糰子,從阿蓮的左褲角里滑到了地上,正好掉在了安元信的腳下。安元信先還沒認出這是什麼來,等反應過來這個血肉糰子,就是阿蓮懷著的小孩之後,安元信乾嘔了起來。
“我苦命的女兒啊!”阿蓮母親抱著阿蓮哭叫。
安元信站起身,轉身又衝了出去。
阿蓮母親的哭聲停住了,她不明白,這個時候安三少爺不跟她一起傷心,跑出去做什麼?
阿蓮父親這時終於開口道:“這下子你滿意了?”
阿蓮的母親一臉的眼淚,愣怔地看著自己的男人。阿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