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衛將安錦繡死死地護在身後,揮刀拔擋著這陣箭雨。
中箭的人慘叫著倒地,而就是在這箭羽如飛蝗一般四下亂射的時候,撕殺還是在繼續。
官道上的血流到了安錦繡的腳下,有些粘稠,帶著泛甜的血腥味。
袁義這時在人群裡看到了白承澤,命身前的大內侍衛們道:“你們護著太后娘娘先退入林中。”
“小心,”安錦繡拉了一下袁義的手。
袁義衝安錦繡點了點頭,身形一躍,就進了混戰中的人群裡。
“太后娘娘,走吧!”大內侍衛們護著安錦繡往林中退。
安錦繡很快就失去了袁義的蹤影,腳下被樹枝一絆,跌在了地上。還沒等安錦繡起身,一個大內侍衛面門中了一箭,倒在了安錦繡的跟前。
“左手邊,”有大內侍衛喊了起來:“左手邊有人!”
安錦繡試一下身旁這個大內侍衛的鼻息,這個年輕人一臉的鮮血,已經斷了氣息。安錦繡伸手一抹,將這大內侍衛的雙眼合上,手上立時就沾上了不少鮮血。
“大人!”有韓約的手下,這時衝韓約高喊了一聲。
韓約扭頭,一隊騎兵只有十餘人,就這麼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衝他這裡衝殺了過來。“把他們攔下,”韓約大聲下令,這個時候,他不能讓人衝到安錦繡那裡去。
“大人!”又一個大內侍衛聲音破音的叫了起來。
迎面衝過來的十來個人突然往兩旁一分,露出了身後。
韓約從馬上滾到了地上。
駑箭射在了韓約的戰馬上,韓約只來得及在地上滾了兩滾,他的戰馬就倒在了他的身旁,身上釘著數支弩箭。戰馬血流了一身,只是還沒有斷氣,發出了哀鳴,四肢動著,想掙扎起身,卻生機已斷,倒地不起。
幾個駑弓手弩箭射出去後,就被衝上來的大內侍衛和御林軍們亂刀砍殺。
一個黑衣人騎馬衝到了韓約的近前,韓約從地上飛身而起,上了這人的馬。兩個人在馬背上刀對刀,拳碰拳的一番惡鬥,最後黑衣人的屍體被韓約踢到了馬下。
“護著聖上先走!”韓約抹了一把糊住了眼睛的血,大聲下令道。
御駕這時已經側翻在了地上,白禎的手下們瘋了一般圍攻在御駕的周圍,原本坐在御駕裡的小皇帝卻不見了蹤影。
“白承澤要殺聖上!”韓約喘了一口氣,又大聲喊道:“白承澤造反了!”
“殺了白承澤!”
呼應聲,沿著官道一路往北,響徹了這片天地。
袁義這時一刀砍向了白承澤拿劍的右手,落刀的招式簡單利落,卻足以致命。
一個賢王府的侍衛在袁義的身後,在袁義落刀要砍斷白承澤右手的同時,這侍衛手上的劍直剌袁義的後心。
袁義身形一擰,刀勢不變,卻也躲過了這侍衛的一劍。
白承澤身子往後閃,他這會兒沒有要跟袁義硬拼的意思,在袁義被自己的幾個侍衛纏住之後,白承澤便往三塔寺那裡去了。
“追!”袁義衝周圍的大內侍衛和御林軍們大喊道。
陣形隨著白承澤,往三塔寺的方向壓過去。
敵眾我寡,那最好的取勝方式就是亂中取勝。
三方人馬混戰,大內侍衛和御林軍們在黑暗中被分割成了數段。上官勇若是這時已經趕到,一定痛心疾首,被人分而割之,這是兵法大忌。
袁義沒有追著白承澤跑,他不能把安錦繡就這樣留在後面。只是等袁義回頭再看方才安錦繡站著的林中,袁義大驚失色,原本應該站在那裡的人,這個時候卻不見了蹤影。
“他就是袁義!”一個賢王府的侍衛叫喊著,攔在了袁義的身前。
“滾開!”袁義紅著眼,一刀下去,跟到了這侍衛身後的大內侍衛一起,將這侍衛砍殺在地。
樹林跟官道想接的土地被血浸著,踩上去稀爛,味道也讓人作嘔。
賢王府的侍衛,除了幾個跟著白承澤往前去的,全都被殺死在官道上。
大內侍衛和御林軍們也有死傷,但這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誰下手傷人,他們現在分辨不出來。
兩軍對陣,人數不佔優的時候應該怎麼辦?最好的辦法就是混入敵方陣中,讓對方分不出敵我來。
袁義提刀進了林中,四下裡掃上一眼,沒有安錦繡的蹤影,林深處也沒有亮光。
“太后娘娘他們往南邊去了!”一個大內侍衛說著話,跑到了袁義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