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這麼冰冷地看著自己笑,安元志又一次避開了姐姐的目光。
“說的好聽,”安錦繡說:“這是你為你自己找的藉口,關我與你姐夫什麼事?”
“是,”被安錦繡點破之後,安元志承認道:“這是我為自己找的藉口,不然我心裡難過,我寢食難安,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所以我要找個理由。不過姐,我說的難道不對嗎?你就這麼相信白承英?如果白承允還活著,我還會覺得這個人會放過你們,因為白承允這個人重情,可是白承英,你瞭解這個人多少?”
“是啊,”安錦繡說:“我以為我瞭解你,可是最後呢?”
安元志腰身一塌,坐在了安錦繡的面前,喃喃地道:“父親跟我說,這個世道若善者為王,那善就是天道,若惡人當道,那惡就是天道,他的這句話沒說錯。姐,我也是剛知道我這人自私,我不想你和姐夫現在就走,我沒種,我不想一個人在朝中當官,我就是這麼一個人,姐。”
安錦繡一動不動地坐著聽安元志說話。
“你走了,娘死了,我要去哪裡?”安元志把背靠在了坐榻的橫槓上,壓住了安錦繡的一角衣裙,“跟姐夫一樣,一個人在軍中苦上近二十年的時間?我做不到的,姐,我想過了,我真的做不到。父親問我,我有幾個二十年,姐,你說,我這輩子有幾個二十年?”
安錦繡沒有回答安元志這個問題。
“你一定恨我,”沒有等到安錦繡的回話,安元志呵地笑了一聲,說:“袁義要是能狠下心殺我,他在宮外就殺了我了。姐夫回京之後,也會想要殺我的,是我害了你們兩個。”
安元志就這麼自言自語地跟安錦繡說了半天的話,說的話前後沒什麼邏輯可言,可又都是安元志的真心話。安元志自己說不明白,他倒是希望安錦繡能聽得明白。
安錦繡能拿這個弟弟怎麼辦?殺了?打一頓?安錦繡現在連罵這個弟弟的力氣都沒有。“能怎麼辦?”安錦繡問自己,也是在問安元志。
安元志看著偏殿左牆上的水墨山水畫,他看不出這是畫得哪一處山水。
偏殿裡不聞人聲之後,袁義在門外道:“主子?”
“進來,”安錦繡應聲道。
袁義推門走了進來。
安元志坐在地上沒動彈,在袁義的面前,他懶得裝樣子。
袁義陰沉著臉看了安元志一眼,跟安錦繡道:“袁誠派人來說,韓約在外面跟木方藝又對上了。”
“打起來了?”安錦繡說:“我這裡沒聽見聲音啊。”
“沒動手,”袁義說:“要怎麼辦?我們出去嗎?”
安錦繡說道:“內宮門以內的地方,不可以再有玄武大營的人。”
袁義說:“要把玄武大營的人打出去?”
安錦繡點一下頭。
袁義看向了安元志,說:“少爺,你現在要怎麼做?”
安元志被袁義問了後,扭頭看安錦繡,說:“木方藝不會害你。”
“你知道太師想幹什麼嗎?”安錦繡問安元志道。
安元志說:“他想讓九殿下成皇啊。”
“九殿下成皇之後呢?”
“他,他想攝政。”
“你要想幫著太師,那你現在就到金鑾大殿去,”安錦繡看著安元志道:“你想要的權利,他可以給你。”
袁義把頭扭到了一旁,他這會兒還是不想看見安元志。
安元志從地上站起了身,說:“姐,我不會讓他害你的性命。”
袁義冷笑道:“說的好聽,太師攝政之後,主子就是礙他事的人了,你要怎麼攔著太師?”
安元志突然就又煩燥起來,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說:“那你們想我怎麼辦?姐,你要出宮嗎?白承意留下,你出宮也不是不行啊。”
“你以為太師當權後,他就會放過我了?”安錦繡看了安元志一眼。
“他為什麼不放過你?”安元志有些不明白了,白承意成皇之後,他們的父親還有什麼理由不放安錦繡走?
“他是知道實情的,”安錦繡嘆道:“安家會讓一個外逃的太后活著嗎?這是禍患,太師是不除禍患的人嗎?元志,你想要權利,那你就不能太天真了。”
安元志周身發寒。
袁義在一旁說:“太師到底跟你怎麼說的?你竟然信太師的話?”
安元志啞口無言,覺得權這個東西,也許他到了今天還是沒有弄明白。
“你去金鑾大殿嗎?”安錦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