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安錦繡聽完了暗零的話後,小聲念著這兩個字。
暗零低頭聽安錦繡的示下。
“你以後有何打算?”安錦繡又問暗零道。
暗零說:“奴才聽憑聖上與太后娘娘處置。”
“你想殉先皇嗎?”安錦繡又問暗零。
暗零的聲音頓了一下,才跟安錦繡說:“奴才聽太后娘娘的安排。”
暗衛殉主,這是皇家的規矩,只是又有誰真正願意明明能活著,卻要去死呢?
安錦繡回頭看了暗零一眼,小聲道:“你帶著先皇走吧。”
暗零沒聽懂安錦繡這話的意思,說:“什麼?”
安錦繡便又道:“哀家想先皇不會願意去見他的父皇,兄弟們的,息龍山谷應該是先皇為自己選的長眠之地,所以你帶先皇去息龍山谷吧。”
暗零張著嘴,看著安錦繡發傻,這是不把世宗葬入皇陵的意思嗎?安錦繡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暗零卻仍是不敢確定安錦繡的話意。
“你願做這事嗎?”安錦繡乾脆轉身面對了暗零,又一次問道。
“太,太后娘娘,”暗零說:“只怕皇室和朝臣們,他們不會讓娘娘這麼做啊。”
“雖然成皇之人都是天命所歸,”安錦繡小聲跟暗零道:“只是先皇畢竟是血洗京城之後登上的皇位,先皇不會願意再去面對這些手下敗將的,不然先皇也不會在在位之時,遲遲不在皇陵定下他的歸葬之地。息龍山谷裡的荒墳,葬著的都是與先皇並肩馳騁沙場的生死兄弟,一生戎馬的人,也許與兄弟同歸才是最好的歸宿。”
暗零說:“太后娘娘,您就不怕此事敗露,您要如何面對天下人?”
“天下人?”安錦繡揚一下嘴角,道:“怕天下人,哀家就不會坐上朝堂。”
暗零說:“那娘娘要如何安排先帝爺的國喪?”他把世宗的屍身帶去息龍山谷了,那眼前的這場國喪怎麼辦?
安錦繡說:“天下這麼多的墳塋,有多少是埋骨,又有多少隻是一個土堆的?空棺也是棺,你說是不是?”
暗零被安錦繡看著,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先皇是不是跟你說過,自己百年之後的事?”安錦繡問暗零道。
“你怎麼知道?”暗零一驚,一句等於是承認的話,沒經大腦就問出了口。
安錦繡說:“你對先皇忠心,聽我說不將先皇葬入皇陵,你竟不惱,那先皇一定是與你說過什麼了。”
暗零的咽喉哽滑了一下,低頭跟安錦繡道:“先帝爺曾與奴才說過,太后娘娘是個不諳世事的女子。”
“不諳世事?”安錦繡搖頭道:“不諳世事之人如何在後宮存活?我不是。”
暗零看一眼世宗的靈柩,發現自己一向英明的主人又一次看錯了人,上一次是兒子,這一次是自己的女人,暗零的心裡不是滋味。
安錦繡道:“先皇也就是與你說說而已,在他心裡,我從來也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女人。”
暗零忙把自己的目光收回。
“先皇是怎麼安排自己的後事的?”安錦繡問暗零道。
暗零說:“先皇只是說他不想去見白氏的列祖列宗。”
“看來我這一次沒有猜錯先皇的心意,”安錦繡說:“你帶著先皇走吧。”
暗零跪地道:“奴才謹遵娘娘懿旨。”
“將先皇歸葬之後,”安錦繡看著暗零道:“你可以回來,也可能去過你想過的日子。”
暗零又一次吃驚道:“太后娘娘要放奴才走?”
“宮外的世界遠比宮中的好,”安錦繡說道:“你去到處看一看吧,過你自己的日子。”
暗零不太相信自己能有這個好運氣。
安錦繡看著暗零道:“明天夜裡,哀家會把你帶先皇出宮之事安排好,你明天夜裡,就與先皇走吧。”
暗零道:“奴才知道了。”
“去吧,”安錦繡揮手讓暗零退下,連吩咐暗零一聲要管好自己的嘴這類的話都沒說。
暗零給安錦繡磕頭之後,退了出去。
靈堂裡只剩下安錦繡一人之後,安錦繡伸手撫上了世宗的靈柩。這不是安元志帶世宗回京時所用的棺槨了,而是白氏皇族帝王所用的九龍抬棺,金絲楠木的棺槨下,栩栩如生地雕著九隻形態各異的五爪飛龍,巨大的棺槨,不要說是世宗一人,就是再躺十個世宗都綽綽有餘。
安錦繡將世宗送她的血玉戒從袖中取出,放在了棺槨前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