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負責帶你找大夫,再把你和大夫送出城去。”
馮姨娘說:“安茹的事你要怎麼辦?”
安元志說:“她不是死了嗎?”
馮姨娘說:“就算大姐兒是個小孩子,你也要給她一個葬禮吧?”
“埋了吧,”安元志給了馮姨娘一句話,做個手勢讓兵卒送馮姨娘走。
馮姨娘說:“那大公子他們呢?”
安元志想說,安元文那幫人關他什麼事?不過看馮姨娘哭得一臉眼淚,安元志話到嘴邊轉了一個彎,道:“姨娘放心,大公子他們的屍體,我會讓人好好收殮的。”
馮姨娘還要問話,兵卒在安元志的視意下,跑上前往馮姨娘的跟前一站,說:“姨太太,請您跟小的走吧。”
馮姨娘再看安元志時,安元志已經掉臉走開了。
“姨太太,請吧,”兵卒又催了馮姨娘一聲。
安元志隨意地走到一間偏房門前,推開虛掩著的門,走了進去,把門一下子就又甩上。
馮姨娘看安元志這樣,只得跟著兵卒往外走。
偏房裡傢俱物件也都被人動過了,地上還倒著兩具小丫鬟的屍體,安元志扶起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從帶兵入宮,一直忙活到現在,他也需要時間來冷靜一下,想一想自己幹過的事了。
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微微有些發顫,安元志把雙手握成了拳,然後在心裡想著,我他媽真造反了?事情是自己親手做下的,手上的血雖然在雨水裡被沖洗乾淨了,可血腥味還在,安元志卻還是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真實。
肆無忌憚的把事情做下了,安元志坐在躺著兩具屍體的屋子裡,感覺到了後怕。
衛國公府的主臥房裡,安錦繡卻用一種巨大驚怒之後,沒有絲毫悲喜的平靜語調,跟袁義把京城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袁義呆愣愣地看著坐在床頭坐椅上的安錦繡,安錦繡可以像說故事一樣把事情說完,他卻需要時間來消化。
“我想先去找平寧,”安錦繡跟袁義說:“然後去漠北元夕,將軍讓我去那裡安個家。”
袁義還是說不出話來,驚愕之後開始憤怒,原本蒼白的臉氣得發紅。
“傷好了後,跟在將軍的身邊,”安錦繡這時已經為袁義想好了出路,道:“幾場仗打下來,正好賺些軍功。”
袁義聲音低啞地道:“你讓我想想,讓我緩一會兒。”
“大哥?”老六子這時在屋外喊:“向大人來了,你見他嗎?”
安錦繡指一指屋裡的屏風,說:“我去那裡等著,讓向遠清再給你看看傷。”
袁義看著安錦繡走到了屏風後面,才跟屋外的老六子道:“請向大人進來。”
向遠清這一回沒帶徒弟出診了,自己揹著藥箱走進了屋裡。他來時也不知道是要給衛國公府上的什麼人看病,方才聽老六子衝屋裡喊大哥,還以為是上官勇身邊的什麼人傷了。等進了屋,發現床榻上躺著的人是袁義,向遠清由四平八穩地邁著步,變為跑著衝到了床榻前。
“向大夫,”老六子跟在向遠清的身後說:“我大哥下腹那裡讓人給捅了一刀,您給我大哥看看吧。”
向遠清看著袁義說:“太后娘娘真的沒了?”
袁義迴避了向遠清的目光,點了點頭。
向遠清一下子癱坐在安錦繡方才坐過的坐椅上,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呢?”
老六子看向遠清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大敢開口催了。
袁義又看著帳頂發呆躺了一會兒,才跟向遠清道:“向大人受驚了吧?”
向遠清說:“在家中等死的滋味不好受。”
“那大人以後有什麼打算?”袁義問向遠清。
向遠清左顧而言他道:“我先替你看看傷吧。”
袁義的傷口被軍醫和隨行去皇陵的太醫處理地很好,向遠清這會兒能做的,也只是給袁義換一種他自己配製的傷藥,又開了幾張藥方,交給老六子,讓老六子去按方拿藥。
老六子拿著藥方說:“這會兒京城裡還有藥鋪開門嗎?”
“大街上都沒有行人了,哪還有藥鋪開門?”向遠清道:“我府裡存著一些藥材,你去我府裡拿藥吧。”
老六子就跟袁義說:“那大哥你等我一下,我再去向大人的府上一趟。”
老六子跑出去後,向遠清才又問袁義道:“太后娘娘真的沒了?”
袁義點頭,說:“天幕山大火,將,衛國公爺沒找到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