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銳的眸光犀利如電,前方男人轉瞬即逝的詫色自然不差分毫的被他捕捉。只是那詫色所蘊藉的意思,他尚不能確定,攜著身邊女人移步他的跟前,目光始終不離低頭淺噯的男人。
輕抿唇角,舉止優雅的放下茶杯,眸光淺淡,靜靜望著來人:“有事?”
於他前方几步處住了腳步。
不失風度的淺笑,瀟灑的一拱手,舉手投足的優雅力求不輸於前方的男人:“見過七叔。”
搭在膝蓋上的手微動。淡淡瞥眸:“擔待不起。”
不以為意的輕笑,側顏對著旁邊女人頷首,“還不快見過你七叔 ”說話間眼角犀利的眸光鎖定申墨竹面部表情。
“七叔?”帶著驚訝帶著驚豔亦帶著驚喜的望向座上那飄逸如仙的男人,可待碰上他那清冷如斯的眼神,心一顫,那泓眸光雖不寒徹卻清洌如水似冰,仿如能穿透人身直直看透人心,逼得人無處可藏,惶恐不安,怯意頓生。
慌亂的撇開目光,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尖,聲若蚊蚋:“七叔。”
收回目光,神態自若的握著螭玉壺斟茶,傾斜而洩的水珠於瓷杯相撞,叮咚成音,“申家健在的女眷共一百零八位,低我一輩的女眷僅僅八位,年齡最小的一位現已三十餘五,敢問姑娘,你現今芳齡幾何?”
一番軟中帶硬的話下來,本來就弄不清形勢的她愈發的招架之力,不禁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旁邊的莫子謙。
瞳乳驟縮,從她焦急恐慌的眸裡,他壓根就看不到對她七叔任何的痴戀。心不喜反而下沉,他不相信,一個人失憶了,會連曾經深愛過的人也一併忘記。
看向申墨竹,凌厲的目光中夾雜了絲急躁:“明人不說暗話,她是誰你心知肚明!申傲天,申家上任族長,大興朝廷上舉足輕重的太師,明明就是她,你還想狡辯到何時?”
“欺君可是誅九族的重罪,這的確是撤到申家的好法子。只不過,你說是未必就是,證據何在?”
將她拽到他的跟前:“她就是證據!”
至跟前的女子綠衫輕晃,若有似無的觸上了他的白衫,和他近在咫尺的女人清楚的看見了他輕蹙的眉心。
“好笑。”淡淡一揮袖,連人移至半丈外,可手裡的茶水卻不起半絲漪,“若是國舅大人執意要無理取鬧的話,我無話可說 ”
這個淡雅出塵,八風不動的男人讓莫子謙明白,從他這裡根本就探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胸臆間被惱意填充被惶慌籠罩,可又奈他不得,怒瞪著前方喝茶喝的自在悠閒的男人,冷道:“只是不知若我此刻將她一掌擊斃,你還會不會像此刻般泰然處之。”
驚顫的望向她旁邊的男人,瞪大的水眸寫滿的是不可置信以及背叛的痛楚。
他要打死她他竟要打死她?!為什麼,他不是愛她的嗎?為什麼
淡淡的眸光在那失魂落魄的女人身上停住片刻後,坦然的收回,輕抿杯中茶,聲音清澄:“殺人的話請出去,不要弄髒我申家的地方。”
神色變了幾許:“你不在乎?”
“我為何要在乎?”
“她是你申家的人,是申家”
“申家無此人。”
申家無此人。莫子謙斂眸,深思著這句話的意思,究竟是申墨竹為了保全申家而放棄小鼠崽,還是旁邊的女人壓根就——
視線在兩點一線徘徊,不知為何,他越來越肯定是後者
雙拳握緊,一種刺戳著他透不過的窒息死死將他纏裹,痛莫名,恨莫名,交織如麻的思緒如織似網鋪天蓋地而來,罩的他恨不得將自己埋葬——
眩暈讓他眼前黑了三秒。踉蹌著步伐離開,聽不到身後女人哭泣的喊聲,看不清前方的道路通向何方,此刻的他只想逃離這裡,只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好好理清已經混沌的頭腦
“子謙——”悲哀的哭泣,她不明白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才過了不足一月的時間,她突如其來的美好愛情就這般莫名其妙的凋零——
哭的癱軟在冰潔的白玉地扳上,她無力的拍打著地面,不住的喊著子謙,喚著親人的名字——她要回家,她不要留在這沒有人情味的地方,沒有人疼,沒有人愛,連付諸了很大期望的愛情都是如泡沫般不真實,一擊就碎——她要回家,那裡有她的親人,有她愛的人和愛她的人,她不要穿越,她不
要美男不要銀子只要回家——
彷彿在看一場事不關己的鬧劇,至始至終他都是淡漠如斯的表情。
淡淡的招來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