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也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震得手掌抖了幾許,可他畢竟是見過場面的人,這樣的酷刑他前幾日也在女人身上實施過,因而除了剛才沒有準備而驚了一跳外,他並未如眾人般表現的那般駭然。
“想不到,那個野種倒是狠絕如斯。”嫌惡的瞅了眼身前這面目全非的女人,他不耐的揮揮手:“拖出去!快拖出去!真是掃興!”
臉上出現病態的白。死死盯著那雙森然血窟窿,腦海裡反覆迴盪的是那日那雙佈滿血絲哀傷的讓人忍不住落淚的眸子——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是誰水漾的眸感了他的心,迷了他的眼,俘虜了他整個人——
你的眼睛真漂亮,我喜歡
夢裡煙花,仍記當初調戲之言,仍記那吃人般的一瞪,那神靈活性的模樣銘刻於心,午夜夢迴時分一解相思——
生氣的,憤怒的,高興的,得意的,囂張的,無辜的,可愛的——種種惹他憐愛的情緒都於那雙靈性的剪水眸中顯現,此刻如走馬觀花般不停的在他腦中迴旋,迴旋——當記憶的種種頃刻間向他壓來的那剎,他的神智有瞬間的模糊,恍惚中,那雙哀傷的眸子竟與記憶中的眸子交織,重合
眸子霍然暴睜!
看向女人被拖走的方向,雙目赤血如狂:“放開她!!”
猝然厲喝驚擾了一旁鬱卒的司寇宇,亦驚呆了拖走女人的下人。可未等這位下人弄清是怎麼回事,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襲來,被震飛的他便永久的閉上了雙目。
“殿下他”
抬臂阻止欲衝上前的侍衛,司寇宇斂眸沉思,難道這個夜公子和那賤人關係非常?若是這般,事情恐怕會有的麻煩了
臉色掠過難以掩飾的陰沉。為了大業,必要的時候,他不介意犧牲個壞他好事的皇子妃,以此來消解夜公子心底的怒氣。
不經意的掃過地上暈厥過去的女人,剛欲出口令人將她安置,面紗飄落後的容顏卻令他難以置信的睜大了雙目!
怎麼會——
莫子謙從不知他也有怕到想殺人的時候。
捋起一段袖子只需片刻,可他卻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時間。
死死握緊的雪緞一角早已成了碎末,用力呼吸著,他閉著眼睛暗數著,只數三下,三下過後,他必須睜開眼睛面對——
倘若不是那就皆大歡喜,
但倘若
眸裡閃過森然的血色!
那他會手刃這裡所有的人,用血為她的亡靈鋪路!!
輕柔的撫摸著那若血的蘭花輪廓,腦海中不禁回憶起前世兒時姥姥曾說過的話——傻孩子,有胎記的孩子都是被上帝選中的幸運兒。有了胎記,即便是有朝一日你和親人們走散了,那麼憑著獨一無二的胎記,親人們亦可以在茫茫人海中認出你,帶你回家
有了胎記親人們就會認出爺?
指尖流連在怒放的花朵上,笑的憐憫。
倘若親人們只是靠著胎記來認人,那爺寧願毀了它。
視線從血色花骨朵上移開,幽幽的看向了堆放在床上的一排作案工具一
刀害?拿起雪亮的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比劃比劃,心裡開始打小鼓。會不會太過血腥了?生生害下一塊肉來的滋味僵硬的笑笑,將手中物放下。
烙?抬眼看看床前幾步處正在燒著的鐵鉗,回憶著那紅紅的鐵烙在面板上的滋味,牙根開始打顫。雖說是與臉交相輝映了,但那種烤肉的滋味的確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鞭笞?每天抽出點功夫來抽兩下,打個皮開肉綻的,加以有顏色的草藥,積年累月下來,血蘭花或許就變成了綠草叢——可聖人有句話言,長痛不如短痛,這每天來上個一下子折磨,誰能受得了啊!還不如一刀揮下去省事呢!
重新拿起了刀開始比劃來比劃去,深吸口氣,再深呼口氣,吸氣,呼氣
薩達爾的馬群意外受到狼群襲擊?損失良馬近千匹?!
——霹靂啪啦——
書案上的筆墨紙張全部被掃落。
真是廢物!連群畜生都看不住!
握著新到的密函司寇殤陰翳著臉在書房裡踱來踱去,若是此刻他身在薩達爾,那些敢給他瀆職的廢物恐怕早已被剁了喂牧羊犬!
出了這個意外,他的計劃又得延後,究竟讓他等多久才算完!
以前他或許還可以等,可現在他不是一個人,他可以等,可她呢?難道讓她跟著他一起等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籠裡嗎!
該死的廢物!真是殺他們一千遍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