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見了我,霎時喜極而泣,一把摟住尚被金星環繞的我,老淚縱橫:“兒啊,爹老了,經不起嚇,你可別再嚇唬爹了--快讓爹看看,我的兒好不好?有沒有傷著,哪裡有沒有被人打?”
喲,原來這小老頭還是挺關心我的嘛!
瞧瞧,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哪裡還有叱吒朝野的權臣形象半分?
“好啦,好啦,乖,不哭了。你看你兒子不是沒少胳膊沒少腿的站在你面前嗎?放心好了,兒子我福大命大,有仙人保護,神氣護體,能長命百歲,不會那麼輕易就掛掉的!”拍拍老頭的後背,我輕言軟語的安哄著,驚歎於這麼一大把年紀的老申頭此刻哭的竟然像個孩子。
“你還敢說!”一巴掌拍在我的腦門上,老申頭橫眉怒目:“說了多少次了,西南王府的人不要惹,不能惹,咱們申家惹不起!爹三令五申的告誡你,你怎麼就是不聽話!難道非得要爹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你這個小孽畜才會安心嗎!”
捂著被拍疼的腦門,我齜牙咧嘴的吸氣,暗道:這老頭的臉,就如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啊!
“爹,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呸!就你這種人也會知錯?!”
嚯,你這個臭老頭!什麼叫做我這種人?!我這種人怎麼了?怎麼了?!你倒是說啊,說啊!!
自動忽略我臉上那憤憤不平的神情,老申頭將下巴一擺,下人們明瞭的躬身魚貫而出,將門輕輕帶好。
由我攙扶著,老申頭來到茶几前的紫檀木太師椅上坐下,臉色肅然,低聲問道:“他沒對你做過什麼?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你?”
我也正了臉色,點點頭,帶著同樣的困惑於不解。
“這就奇怪了”老申頭若有所思的捋著胸前的長髯,面色凝重,眉頭聳起,思前想後半晌亦不能想通西南王放過我的原因。
“可能是對爹您有所顧忌吧。”
“顧忌自然是有的,可是”可並不足矣成為他放過天兒的原因。今個天兒屢次冒犯,他暗中觀測良久,除了拂了他逆鱗的最後一次外,其餘幾次都未見他真正動怒,這點著實不符合他西南王的作風,箇中緣由,著實耐人尋味
欲言又止的老申頭勾起了我心裡的好奇蟲:“可是什麼啊?”
高深莫測的看著我好半會,老申頭方意味深長的深嘆:“沒什麼,可能真如你說的,是顧忌爹朝野的勢力吧!”
搞什麼!我可以以月亮的名義發誓,這個狡猾的老申頭絕對不是這樣想的!
“哦對了,爹,他不是號稱戰神嗎?那為何他的腿”
“說起來也著實令人扼腕。可能是天妒英才吧!三年前與南陵國的那場戰役中,向來謹慎冷靜的他卻不知何故中了敵人的圈套,深入敵營,孤軍作戰,差點就命喪南陵。雖然最後被他那群忠心將領拼死救回,但兩腿卻被毒箭射中!雖然找來了天下第一神醫,但卻只能勉強將他的命救回,可卻無法醫好他的腿唉,英雄斷腕,司徒絕的痛苦可想而知。三年了,京城所在之人,包括爹都沒有得知他已經殘廢的訊息,直到他此次進了京,老夫這邊方才知曉能將訊息封鎖了三年之久,天兒,你說他的手段何其厲害!這樣的人,我們又豈能輕易招惹?”
有這種能力的人,的確是手段非常!指不定殺了多少,砍了多少,弄死了多少曾經說過‘殘廢’二字的人!肉體和精神上受到如此重創的人,指不定心理有陰影,搞不好還變態!老申頭說的很對,這樣的人,絕對絕對不能招惹!不僅不能招惹,爺我以後也得注意著點,少在他的面前蹦躂。因為健康蹦躂的爺會和身體有缺陷的殘廢人士在一塊會形成鮮明對比,更會大大的刺激他那顆千瘡百孔的心。萬一一個嫉恨,將爺的腿給剁了跟他作伴,那爺我以後該拿什麼來撒歡蹦躂?
“爹,聽說西南王每五年進京一次?”
老申頭點點頭:“按照祖宗規定,各地王分封了土地後,必須每五年進京朝拜一次。今年恰好輪到西南王進京朝拜,半年後,再回封地。”
“那他跟我們一樣上朝嗎?”
“你以為呢?”
天哪!
拍腦門,仰天長嘆:“那我豈不是要與如此危險的人物相處許久?”
在開創大興盛世的聖祖時候,規定每月二十四次早朝,平均每週六次。可到了大興晚期哀帝這一代,二十四次減半減半再減二,也就是一個月四次,平均一週一次。
嗚呼哀哉!有皇如此,國能不亡呼!
摸了摸肚皮,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