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三,嶺西莫城亦有暴亂,官紳紛紛聞風而逃,一時間凡中上資產者人人自危
一呼百應,這股作亂風如野火燎原般,以讓人始料未及的速度迅速蔓延,僅僅幾日的功夫,整個嶺西亂成了一片,舉國譁然
“大興危矣!”老申頭的語氣難得的沉重。
我垂眸莫言,算是預設了。
嶺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共有四城,人口數十萬,在人口稀少的古代,也算個不小的數目。數十萬來萬民眾有十萬暴亂,並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這對於朝廷也算是不小的麻煩。
嶺西只是個導火線。
這是老申頭和我都無比清楚的事。
可這導火線不點則以,一旦點燃了,恐怕過不了多久,一場浩浩蕩蕩的起義運動就會如火如荼的展開。
大興即將拉開內亂的序幕。
風雨飄搖中的大興,搖搖欲墜,岌岌可危,經不起接二連三的摧殘。
大興還能撐多少時日,我不好說,老申頭也不好說。我們能做的,除了想方設法的延緩這一日的到來外,就是未雨綢繆,提早找好退路。
國若亡了,其他的臣子或許有活命的機會,但我們申家父子絕無生還的可能。
這點,我們比誰都清楚
“有一點很奇怪。”老申頭捋著鬍鬚,面色沉重:“從聖祖皇帝開始,就下令遏制民間私藏銅鐵,除了農耕所需的農具外,其他皆得化為鐵水,違令者以犯上作亂論處。而今,嶺西這個不算大的地方,為何那麼多的暴民手裡都有銅劍鐵刀?更令人狐疑的是,那些刀劍都質地精良,就是朝廷發給府衙的刀劍恐怕也不及他們的十分之一!即便是從黑鐵鋪裡購得,那也得不少的銀子!一窮二白的賤民,哪裡何來的銀兩買劍買刀?”
毫無疑問,此次暴民作亂是有幕後主使暗中操作。
十萬人暴亂,十萬柄刀劍,光這筆銀子就不下於百萬!
出手這麼闊綽,一揮手就是百萬,這讓我不由得將目標鎖向了某位對申家毫無好感的富人,即便是這個世上闊綽的富人很多。
冥冥中仿如有種預感,我隱隱覺得這次的事件與他脫不了干係
“麻煩王公公帶路了。”難得穿戴隆重的我彆扭的整整惡俗的官袍,心裡不斷誹謗著老申頭的多事。不就是入宮請個旨嗎,爺幾句話就搞定的事情,至於穿戴的如此繁瑣嗎?
王公公一聽,面上一片誠惶誠恐:“少師真是折殺老奴了!少師乃連皇上都讚譽有加的神般人物,老奴這些低賤人物能仰望少師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如今祖宗顯靈,皇恩浩蕩,能夠為少師帶路,著實是老奴幾輩子修不來的好福氣!老奴燒香拜佛感恩戴德都唯恐不及,何來麻煩二字?”
彎彎粉唇,爺笑的好不得意:“王公公客氣了!”
“奴才惶恐,是少師為人寬厚仁德。”小步謹慎的微挪,恭敬的向外側身四十五度角,點頭哈腰,右手做出請的動作:“皇上知道少師要進宮,早就吩咐宮人們在御花園備了酒菜。少師這邊請。”
“那朕的江山豈不是危在旦夕了!”霍得拍案而起,哀帝滿是橫肉的臉上又恐又驚,頃刻又猙獰駭怖,殺氣森森:“朕這就下令,斬了莫子謙以絕後患!”
“皇上稍安勿躁。”見危言聳聽已經達到實效,我滿意的站起身對著哀帝拜了拜,不緊不慢道:“斬了莫子謙倒是小事,可問題是,他那富可敵國的財富對大興來說可真是個天大的威脅!狗急了還能跳牆,更何況是個人呢!若真是將他逼急了,惹毛了,臣只怕他會不計後果的將他的敵國財富雙手贈與敵國,那大興在內憂的困境下又增添了外患,豈不更是”
“那朕就抄光他的家!對,就抄家!這主意好!這樣一來,豈不是就可充盈國庫?”彷彿此刻就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如小山般堆在他的面前,哀帝橫肉交錯的面上浮上了貪婪之色,蠢蠢欲動,愈發的急不可耐要抄莫子謙的家,取莫子謙的項上人頭。
靠!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
若是莫子謙能乖乖讓你抄家,洗乾淨了脖子等著讓你砍,那他就不叫莫子謙了,而叫蠢蛋!
“那麼臣斗膽,敢問皇上能否肯定他那可敵國的財富藏點之處?”
哀帝一愣,不解道:“不在他家中嗎?”
我心裡哂笑不止。藏在家中?虧你的腦袋瓜也能想到!你的成堆銀子是放在宮裡的國庫裡,難道你就可以理所當然的以為別人的銀子都堆在家裡?別人的家可不是皇宮啊!敵國的財富全都藏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