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那般的倔強,那般的忍絕,看的他登時一愣。
別過臉不去與他錯愣的眸光對視,在肩上胡亂蹭了蹭不爭氣下滑的眼淚,自嘲一笑:“讓你見笑了。”
“小鼠崽 ”他此刻的喉間猶如被火燒般,扯出的聲音不單單是艱澀
,更是難以言明的酸楚和痛惜。
指尖顫抖的要撫上那淚痕斑駁的臉頰,未等觸及,就被爺給躲了去。
“爺現在心裡很亂,需要靜一靜,你若是真想要爺原諒,就不要再來刺激爺。”奮力掙開他的懷抱,折身頭也不回地的往前走去。
潮溼的冷風從殿外迎面灌來,幾聲狂妄的呼嘯,吹著那單薄的身子感覺愈發的搖搖欲墜
立在原地,他的雙手保持剛剛樓抱的動作,俊美的臉龐依舊錯愣。
他不停地反問自已,他到底做了什麼
殿外的廝殺已經停了下來,乾坤殿門口,各皇室宗親文武百官都定定的望向司徒絕前方的痴兒,即便是已經倒戈至司徒絕他們一方的人,也在遲疑著要不要向那所謂的新皇行跪拜禮。畢竟,讓一個稚子做皇帝是史上少之又少的事,更遑論這稚子還是個痴兒!恐怕這真是史無前例吧!
“新皇在此,你們不速速行禮是想抗旨不尊嗎!”一聲威嚴的厲喝成功的震懾了一部分人,一部分皇室宗親和那些倒戈了的文武大臣紛紛跪下行禮,臣服於那稚子腳下,刺下的一部分人一些成觀望之態,一些則是要徹底的抗旨。
“大膽餘晟賢,你為何不跪!”
莫老太師的一句話讓餘晟賢成為眾矢之的,只要餘晟賢敢反駁一句,那就是對抗皇權,預謀叛逆,一頂叛亂的帽子壓來到哪裡也沒法說理去,司徒絕他們更是有了將他置之死地的理由。
其中的厲害關係餘晟賢自然懂得,接著脖子他硬是不發一言,可如此杆著也不是一回事,目光不經意的瞥向殿裡,那抹徐徐出現的身影頓時令他眸子一亮。
“太師!”
看出他此刻的進退維谷,也不多說,這是淡淡的頜頜首:“叩拜新皇吧。”
餘晟賢大震:“太師?!”
熟視無睹他怔愕的神色,舉步走到文武百官前,在旁邊子燻的攙扶下,緩緩屈下了雙胳
“吾皇萬歲。”額頭觸在冰冷的地面上,對著那個痴傻的還在咱咱呀呀不知在說什麼鳥語的孩童叩拜,不知會不會有人知曉,爺此刻的心裡是何等的冰涼,就如那不曾停歇的瀟瀟雨,打落在單薄的後背上,暈溼了大片的衣裳,冷風一掃,涼意徹骨
餘晟賢的堅持在剎那間被幾個粉碎,帶著身後的一干禁衛軍一齊跪下,他不懂,也不甘,更不理解為何爺要做出了妥協
不是爺想妥協,而是形勢逼人,爺沒了籌碼,不妥協的話,只怕會葬送了大批大批的人命,讓爺揹負起更多的人命債
在踏出宮門的那剎,餘晟賢終於明白了為何在雙方力量勢均力敵的情況下,太師毅然做出了妥協。宮外,那三萬鐵騎軍聲勢浩天,手持金戈刀槍一排排一刻刻赫然而立,銳不可當,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這些戎馬倥德的疆場戰士,刀刃沒有不飲過血的,一人恐怕就抵過他們這些未曾上過戰場的禁衛軍十人,若真拼起來,別說他五萬禁衛軍,就算是全帝都加起來的十萬軍隊都未曾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為自己捏了把冷汗,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從鬼門關裡走了一圈
司徒絕,你這三萬將士終究是派上用場了嚏,可喜可賀。只不過,爺不知道的是,這為他人作嫁衣裳的滋味如何?
依偎在子燻胸前,繞過那鐵馬銖靜的疆場將士,在暴風雨中走向未知名的前方
按祖制,新皇的登基典禮得遠在被封王的五位王爺到齊後方可舉行。
如今五王中只有西南王一個王爺在帝都,按照現矩,是不可舉行登基典禮的,可他們總以為爺有著扭轉乾坤的本事,認為絕處逢生是爺的拿手好戲,怕生變數,便破了斟巨,早早的舉行了登基典禮。
登基典禮那天,文武百官都煞是給面子的去了,當然,除了爺。
一個殘廢去參加國慶會讓新皇沾惹晦氣的。這是爺的原話,至於帶到莫子謙那方,這話是不是原話爺不知道,莫子謙他們是怎麼想的爺也沒有興趣知曉,總之,登基典禮那天他們一行人倒是默許了爺的缺席。
“主子。”
“他走了嗎?”捏起一顆核桃,憊懶的遞給前來回話的子燻。
接過核桃,用內力一催,外殼登時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