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融洽的氣氛中,卻有個人始終格格不入,即便是眾人都開懷的時刻,他亦垂首不動神色的斟酒自酌,彷彿是個局外人,自始至終都無法融入局中半分一毫。
南陵的祖先曾是以天為被地為鋪的草原人,所以這裡的民風一直以來都遺留草原人的彪悍,思想也較為開放,不似其他國家那般的保守。就如說剛剛老皇帝的一番逗趣的話,若是放在其他國家或許會覺得有傷風化,可他們看來則無傷大雅,甚至認為將閨房之樂拿到檯面上來講,是調劑氣氛緩和人際關係的有效之法。
司寇宇亦大笑著,起身徑直走向那群國色天香的舞姬,強壯的胳膊肆意的一攬,一個瓜子小臉的舞姬嬌呼了一聲,軟綿的身子被強迫的按上了他雄健的身軀。
“父王您這可為難我們這幾個兄弟,誰不知道咱南陵的男人,各個都是如狼似虎?尤其是面對這樣個百媚千嬌的美人,即便是想悠著點,也恐怕是身不由己啊!”嘴上說的貌似為難,可粗獷的面上笑意不減,手不老實的移到美人挺翹的臀部,粗蠻的一拍!聽著美人的嬌呼聲,他哈哈大笑了起來,道:“父王,您可聽到了,美人連聲音都這麼柔媚動聽,您讓兒臣怎麼能把持得住?”
老皇帝樂呵呵的,打著兒子的趣:“這父王可不管,總之,這美人們要是被你們這些虎狼弄出點什麼來,到時候看你們拿什麼來還人家?”
司寇宇挑眉看向風夷使者:“不如本皇子給你們黃金如何?”
風夷使者忙行禮:“臣下不敢。美姬們能得到英俊宇皇子的青睞已是她們天大的造化,無論皇子做什麼都是對她們的恩賜。敝國更以皇子能喜歡這份禮物為榮,豈敢再收皇子回禮?”
“使者有一點說的差了,這些美人可不是本皇子一個人的。”衝著座下的那些成年皇子一招手,他豪爽一笑:“皇弟們還在等什麼?若是誰動作慢了,搶不到美人,可不要怪父王,怪皇兄我偏心。”
這種當殿贈美人的場合這些皇子們似乎是司空見慣了。
話音剛落,二皇子、四皇子等一干皇子有條不紊的笑嘻嘻過來,一人攬了一個美人,對著他們的皇兄似真似假的玩笑道:“大皇兄還說不偏心,瞅瞅,這些美人中也就大皇兄你懷裡的那個最撩人。”
粗獷的面上豪爽的笑如舊,司寇宇看著開他玩笑的弟弟們,滿不在乎的將懷裡的人一把推向他們,笑道:“你們若喜歡跟你們換好了!”
“大皇兄如此大方倒讓弟弟們慚愧了。物歸原主,弟弟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大皇兄千萬可別放在心上。”
尚未站穩的美人又被人推向了司寇宇。
抬臂擋住要往他懷裡倒的美人,司寇宇態度堅決,拒絕之意不容置疑:“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是兄弟。”
言外之意,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可換可扔,可手足不能委屈。
美人如皮球般再次被人給推了出去。
可這次二皇子四皇子他們沒有接著,而是煞有默契的一齊閃開,被推來的美人就踉蹌的撲倒在地,殿內剛剛還熱鬧的氣氛登時尷尬了下來。
“貴國皇子兄恭弟謙,實在令臣下佩服。”風夷使者合時宜的出口,真真假假的恭維倒是令老皇帝樂的眉開眼笑。
“好,好,都是朕的好兒子!不過,你們也別讓來讓去了,看看那美人都被你們給嚇得有些傻楞了。”老皇帝笑的隨和,扭頭看看旁邊的公公,吩咐:“帶那受驚的美人下去歇著,好生伺候著。”說話間,他放在膝上的右手中指略動了三下。
公公低眉順眼,點頭應了一下,便走下殿,帶著面色稍有些蒼白的美姬出了大殿。
眾皇子抱著美人各歸其位,當然,除了沒有從座位上挪動分毫的三皇子和剛剛’失‘了美人的大皇子。
沒人見到,在司寇宇落座時,那始終帶著爽朗笑意的粗獷臉龐上閃過一絲陰鬱。
“噫?殤兒,父王記得你向來對美人情有獨鍾,怎麼今個倒是老實了起來,反而讓你的兄弟們捷足先登了?”老皇帝半真半假的玩笑著,霎時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半掩在陰暗角落裡的司寇殤。
明白的,懵懂的,疑慮的,探究的,鄙夷的,嫌棄的,看好戲的,幸災樂禍的各色各異的目光如錐子般統統向他刺來,他整個人登時從無人問津的陰暗角落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握著杯沿的手壓得纖薄的杯沿欲裂欲碎。
心口的衝動最終還是被平息的一乾二淨。
袖口輕排,輕微一聲響,他放下杯盞,起身衝著座上的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