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冥不自主地想要向前,可發軟的腳跟卻傾倒了整個身子——
“主子!”
熟悉的一聲呼喚卻激起了靈魂的顫慄,令人禁不住抬眼,禁不住越過面前女人的肩膀望向聲源處,眸光柔軟,望向那個相處了十幾年的同伴,璀璨金光中他踏著大步匆匆奔來,那焦急的神色卻看得人禁不住想要落淚
子燻
到口的喚聲尚未脫口而出,兩股巨力卻不帶憐惜地襲來,狠狠將羸弱的身子撤離女人的身上——
“小鼠崽你有沒有事?”
“主子快讓子燻看看,可是磕傷了你?”
“我的頭有點痛啊——”
“哪裡?我看看,這裡,是這裡嗎?”
“噝——痛,痛啊,子謙,有沒有出血啊?”
“莫子謙你快拿開你的髒手!我家主子向來怕痛,你這麼使勁碰觸是想痛死主子嗎!”
“好啦好啦,不要吵了嘛——煩死了——”
“好好,不吵不吵”
死死按住左冥的臂膀不讓他衝過去,笑看著不遠處那其樂融融的一幕,就如看一場免費的戲劇,不用掏錢也娛樂了身心——
“左冥,幫我記住這個日子。”
清淡的聲音令左冥乍然抬眼!
逆光中,那個狼狽撞在柱子上的女人笑意盎然,毀掉地半張臉雖然殘缺卻不猙獰,亦不恐怖,伴著那樣說不出意味的笑容,竟冥冥中透出股誘人沒入神秘漩渦的魔力——
眸光下移,順著如緞黑髮滴落在雪緞上的豔紅,妖嬈得讓人心痛。
左冥大驚,“姑娘你受傷了!”
這一聲驚擾了不遠處的三人。
反射性地朝著這邊看來,入眼的慘不忍睹就如一記啞藥,瞬息讓他們三人同時止了聲。
喉嚨開始發疼。
笑容不改,對上左冥顫慄的眸色,懶懶伸展開雙臂,“回家。”
握緊的拳頭悄然鬆開,輕輕抱起那坐在地上笑如燦陽的女人,左冥繃緊下頜用力地點點頭,“我答應你,這次定當親自送你回家。”
彎身就要撿起散落的東西,這些,都是她親手挑選的路上所需用品,還有她帶給親人的禮物——
纖細的胳膊攔住了他的動作。
不解的低頭。
笑得眉眼舒展,“不需要了。”
左冥一震,
她的意思是
眸子微闔,輕輕靠在他的肩上,沙啞的聲音細如蚊,“回家,我好睏”
嘀嗒在石板上的液體在這一刻竟零落成音。
“姑姑娘!”神色大震,左冥抱著她幾個點足,飛快地消失在眾人眼球中,餘下三人呆呆地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似乎還尚未從剛剛“驚鴻一瞥”中回魂
“啊,好可怕啊,比貞子都可怖啊——嚇死我了,真是嚇死我了,還好我心臟承受能力較強,否則的話剛才那一眼就足夠讓我去見上帝的了!”不住地拍打著自己的臉龐,她心有餘悸的嘀咕,“還好還好不是附身在這樣的女人身上真是慶幸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一抬眼,卻是看見子燻定定地看著她,那種犀利的目光彷彿能看進人的心底,看得他渾身發虛。
不自在地躲閃他的目光,“你,你在看什麼——”
目光順著她的臉頰漸漸下移,掠過肩胛一直移到左臂處——
——撕拉——
猝不及防,左袖被子燻一把扯下,抓著雪色藕臂急急翻轉,內側那栩栩如生的蘭花胎記頓時印入眼簾
嘭!
一記狠拳狠狠地砸在了子燻的臉龐上。
莫子謙臉色陰霾密佈,神情是說不出的陰沉,“你是怎麼知道的!”除非有過肢體接觸,否則他怎麼會知道小鼠崽身體的秘密!該死的!
仰面倒在板石臺階上,子燻雙手捂住眼睛遮擋夏日正午的陽光,並不急著起身,神經質般失常地大笑起來:“對,怎麼會呢,我亂想的,一定是亂想的——兩歲進申家,而今十三年了,有誰能比我更清楚呢——什麼都可以錯,可獨一無二的血蘭花不會錯,不會錯——”
霍地撐起身子,眸子裡隱約著血絲,迸現出幾抹狂亂。拳頭驟然緊握,對著堅硬的臺階一拳一拳地砸了上去,“我不會錯!沒有錯!她不是的,那不是她!不是她!!”
那響徹的碰碰聲震痛耳膜,聽的人都覺得痛,可反觀當事人卻渾然忘我,彷彿與板石相撞的並不是自己的拳頭似的。
望著神奇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