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豈同往日,我早已不是什麼大臣貴胄,你無須行禮。”淡笑著說完,摺扇輕輕一合,目光轉向忐忑中的安子:“這位是——令夫人?”
被稱之為沈園的藍衣男子忙連連行禮:“是,正是賤內。安安,還不快過來向莫國莫老爺行禮。”
沈園以為稱呼莫老爺是對對方的尊敬,孰知對方非但不領情反而當場翻了臉。
沈園自是不知對方猝然冷臉的緣由,心忐忑之餘不禁狐疑:“莫老爺”
“我而立之年而已,你何以將我稱呼的如此之老?”
“啊?”
不僅沈園被問愣了,幾乎藥鋪所有人皆被前國舅出人意表的質問震在了原地當呆鵝。
誰能想到,他們英明神武智謀雙全武功蓋世瀟灑俊逸的前國舅大人,竟異常在乎他的年齡?
察覺到莫子謙轉為不悅的神色,沈園忙收回詫異,拽過安子側立一旁。
莫子謙這才緩了臉色,頓了片刻,將先前話題繼續。
“不知令夫人是哪裡人士?”
“賤內本是沈某遠方親屬,其表舅與我母親是表姐弟,因而算起來也是沈某的表妹。”
眼瞅著在高壓下臨危不亂仍能答得有條有理的男人,爺暗自點頭,不錯不錯,撒謊撒的臉不紅氣不喘眉毛不顫,看起來倒是個人物。
聽到人家有身份證明而並非黑戶口,莫子謙臉上的稜角漸漸柔和了起來,安子明顯感覺到射到她身上的利光漸漸地沒那麼敵意了。
心情甚佳的將於一旁掀衣角的爺攬過,他笑著對沈園道:“當年邯城一戰多虧了沈公子深明大義,竭力說服城主邯肅方使得帝師佔領要塞,一路勢如破竹直搗帝都,方打敗叛軍開創盛世繁華。沈公子之義,莫某一直銘記於心,想不到當初一別就是三年,不知沈公子如今安好?”
沈園受寵若驚:“承蒙國舅大人惦記,沈某託國舅大人的福,一切安好。倒是國舅大人謬讚了,帝師之所以能所向披靡,全靠當今聖上的用兵如神,以及國舅大人的運籌帷幄,沈某才疏學淺,豈敢居功半分?”
“沈園你何須妄自菲薄?”莫子謙笑得春風滿面,在心愛的女人面前被人褒獎,任誰也會心花怒放的。可是某個男人卻忘了,他此刻攔著的女人與他口裡的叛軍貌似關係匪淺。
“對了沈園,你來藥鋪可是身體有恙?”
“哦不,是沈某的娘子有孕,董大夫醫術聞名遐邇,所以就特意帶著娘子來都城求董大夫一診,以求安心。”說到這,他眼神溫柔了起來,攬過一旁做羞澀小娘子狀的安子,一臉幸福。
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惹得莫子謙嫉妒的眼紅了。
掌心不由自主的摸到了懷裡人的腹部,他愛的種子已經撒下了,不知這方不大的天地裡是否開始孕育他的孩子,唯獨屬於她和他莫子謙兩個人的孩子,融合了他和她兩個人的血液,兩個人的骨血,兩個人的愛。
沒有孩子的家庭始終是不完整的,沒有一個屬於她和他的孩子始終讓他惶惶不安,即便是將她抱得再緊也有種抓的不牢實的恐慌感。他迫切的想要一個孩子,他萬分渴望能有一個融合了他們二人骨血的孩子軟軟甜甜的喊他爹,喊她娘,他幻想著抱著孩子牽著心愛人的手,散步於野花浪漫的鄉間小路,迎著初起的朝陽,緩緩地走向幸福的彼岸——孩子,他之所以渴望有個孩子,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就是他想用屬於他們二人的孩子,來牢牢拴住某個寡情寡義,有些狼心狗肺的女人,他要拴住她,狠狠的牢牢的拴住她,哪怕給她背上沉重的枷鎖,他也要她成為他莫子謙永久的所有物
當兩人的背影從藥鋪門口消失不見,沈園久久的望著兩人消失的地方,面色沉凝,久久未語,直到旁邊安子狐疑的推推他,方從夢中驚醒般顫了下身,回眸未減慌亂的看著安子。
“怎麼啦?怎麼魂不守舍的模樣?貌似那所謂莫國舅剛剛沒給你小鞋穿啊——”
心緒複雜的嘆口氣,沈園摟過安子,連道幾聲沒事,可腦海中一直徘徊著那個女人的身影。為什麼,他明明從未見過她,可為何看到她會產生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像牴觸,像憎惡,可又像愧總之,就像一場不願回憶起的噩夢
同一時間,當爺被某人壓在車廂壁努力造人時,爺也正絞盡腦汁的想著那張臉究竟在哪裡見過——
肯定見過的,否則沒道理從第一眼見他就莫名的熟悉,熟悉到莫名的想要下點藥毒死他。
既然想毒死他,那就肯定是與爺有過仇的人。
可這輩子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