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呵,婉兒,雖然入你眼的東西不差這一件,但你喜歡的東西豈能戴在他人頭上?與其作踐了這髮釵,還真不如毀了它,一了百了也讓人安了心。”
話落,釵斷,一人一截握在掌心,露出的斷截在金輝的閃爍下描述著殘缺的美。
七叔身上散發著少有的凌厲氣勢,爺知道七叔動怒了,因為莫子謙話語間對爺的侮辱口作踐這髮釵,他說這話分明就是告訴爺,爺不配和他的婉兒喜歡同一樣物品。
忽略心口澀澀的感覺,同時摒除莫子謙投來的時有時無的目光,輕輕握住他握緊的拳頭,低聲道:“算了,一個破釵子而已,他們要給了就是,何必意氣之爭,當了別人圍觀的笑料”
聽出話中的委屈之意,銳利的眸光朝著門外一掃,堵在門口張望的人群被這駭然的光線掃的一顫,下一刻一鬨而散。陰戾衝破請冷的表層,咬牙盡力強忍著,才勉強壓住揮劍的衝動。天兒最後的一段日子都不讓她安靜,這群人真是該死!更該死的人,還有他!
目光掃過面前長身玉立的男人,厲色從眸底悄然滑過。雪色箭袖一揮,掌心裡的一半的朱釵刺向了莫子謙身側的拒子,沒入木櫃兩分,釵尾在空氣中細微的驚顫,訴說著剛�揮手間力度的強大。
反手握住搭在他手背上的小手,他眸光緩和,輕聲細語:“我們走。”他細心呵護的人啊,從什麼時候起竟不停地受傷害,從身到心,難道到了生命的盡頭也不曾安歇嗎?
被七叔牽著手離開的爺沒有聽到蘇婉的驚呼聲,更沒有見到那被釵子扎的血肉模糊的掌心
天,愈發的冷了。
當寶寶四個月的時候,今年冬季的第一場雪姍姍來遲。
嗜睡的症狀愈演愈烈,一日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時間是在睡眠中度過,即便七叔粉飾太平的將這說成嗜睡,但爺明白,這叫昏迷。
時日不多了。每每看著牆壁上的沙漏,爺的腦海中就會冒出這句話。
外面的雪白的乾淨,可爺的腦海中卻無端的拿它跟白幡冥紙比較。
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中蒼白如紙的臉,雖然左側被烙鐵毀了,但爺會突兀的想,沒關係,棺材裡會長腐蟲,用不了幾年就會腐去爺的肉身,骷髏是完整的,看不出曾被人毀容的痕跡。
就要死了,你怕嗎,沈天?
怕嗎?死過了一次,為什麼還怕?
怕什麼,沈天,你究竟在怕什麼?抑或是不捨些什麼?
撫摸著凸起的腹部,在垂眸的那剎一滴淚無聲的落下來。
已經四個月了,與自己休慼相關的孩子,還沒有來得及看看這世界,難道就要隨著爺的死亡而斷送了性命?
孃親沒用,可為什麼老天不能再給爺幾個月的時間,只要能親眼看看這個與自已血脈相連的孩子,哪怕魂飛魄散也甘之如飴——
沈天,前世今生,你終究都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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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地篇】 第五十二章 葬花
牆角數枝梅,在天寒地凍的冬季,不卑不亢的綻放著不為人知的孤傲。
冷不丁一陣寒風掃過,捲起嫩白的花瓣,驟然起落,散漫於銀裝素裹的天地間,與輸梅一段香的雪花旋起一支悽美的冬之舞。
屋內的炭火生的正旺,在數個火爐的發熱作用下,屋內的溫度較之暖春三月有過之而無不及。可饒是如此,半仵在藤椅上人還是裹得如蠶蛹,從頭到腳藏在厚厚的一張虎皮下,只露出一張比外面積雪還白上幾分的病態容顏。
從虎皮下探出手,輕輕撥弄著清幽淡雅的雪梅,嘆息:“傲霜鬥雪,凌寒獨自開本該是它們應有的命運,如今強自移至溫室,雖給了它們安穩的生活條件,卻扭曲了其本性,列奪了它們迎戰風雪獨自成長的權利,缺了堅強,失了傲骨,如今只能作為盆景而存在,著實可惜,可惜。”
撥弄梅瓣的指尖被人輕輕握住,溫熱乾燥的掌心裹著冰涼的手,帶著疼惜重塞進暖和的虎皮中,“別整天瞎想些有的沒的,剛吃罷晌飯,若是困了就小憩會,若是不因,七叔就讓管家去外頭給你找些樂子”
“七叔——”啼笑皆非的打斷他的話,啼了他一眼,打趣道:“那呆頭鵝一般的管家無非就是找些伶人彈啊唱啊的,若是想聽樂曲,直接找七叔不就得了,何須那個麻煩勁,去外頭找人費錢費力不說而且還糟蹋了耳膜。”
“來人,擺琴。”
驚得急急擺手:“七叔莫當真,天兒是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