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巧兒和桃兒笑著退到門口。
隨著他微微晃動身形,她邊寫邊念:“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還是你的字好。”
“還要寫什麼?”他低語。
“嗯那就寫奕雄和燕泠吧。”她俏皮地抬頭。
“好。”紙上並列兩個人的名字蒼勁的四個字。
“果真好看。”燕泠笑。
果真只是門外漢,就兩個字:好看。
他痴痴看著她純淨的笑,太久,太久沒有看到她這麼笑了。
後來,無念過來稟報,洛將軍府裡不願意接回洛寧小姐,說是潑出去的水不收回,讓大將軍王妥善安排便是。奕雄也不做聲,擺擺手讓他退下,依舊陪著燕泠練字。
☆、114相聚問情
深夜,兩人坐在閣樓望著夜色,奕雄問她:“燕兒,為什麼不問今日梅園的事情?”
“不想問,問了也白問,還有,又為什麼要問?”
“夫人倒是悠哉,這王府好歹你也是女主人。”看著她滿臉不在乎,他不知該不該生氣。
“是嗎?”
“本來就是。”
“哦。”
“燕兒在想什麼?”
“沒有想什麼。”
“騙人。”
“騙人又不是騙你,兇什麼?”
“你呀”
“那洛小姐有點來頭,既然趕不走,王爺你乾脆明媒正娶了吧。”
“哪有人將自家夫君推出去的?你真的不怕我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是我的搶也搶不走,不是我的求也求不來,我怕什麼?再說了我是你的舊愛麼?你有新歡也不賴呀,證明我家王爺實力非凡人見人愛啊。呵呵,哎喲!說了不準咬我!”她一掌拍過去,“你屬狗的還是得了狂犬病,咬人上癮了。”
“什麼病?”
“狂犬病,懂不懂,被狗咬了就會得的病。”翻白眼,突然想起他們可沒有這個名詞,便笑。
奕雄最近時常聽她講些新穎的詞語,見她滿口白牙地笑,以為是逗他玩,鋼牙輕輕磨著她的耳垂,氣息噴到她臉上,曖昧無比地沉吟:“那你被本王咬了,怕不怕?”
“偶買噶,我投降了行不?你這樣的大王爺真是讓人傷不起。”依她看他還是依舊如以前那樣面癱好些。
“嗯?”他伸出手給她一個爆慄,輕笑,“走吧,帶你去一個地方。”
燕泠皺皺眉頭,他又想玩什麼花樣?她可以把他最近的行為當成在追求她嗎?
夜深,長堰城最高的玲瓏塔塔頂,兩道人影並肩而坐。
這座塔是開國時候天朝皇祖所建,塔高五層,位於長堰城座標中心。塔下是皇家園林,分為東西南北四園。北園長青閣主種松樺,假山林立蒼翠;南園留仙園主種百花,每個季節都有花香飄曳醉人心迷人眼;東園冰火園是楓林冰池,秋時滿園火紅,冰池未冬而冰;西園美人閣是亭臺樓閣小溪弱柳,景緻婉約細緻。
聽著他講這些,燕泠突然憤恨,她以前在王府那麼久,竟然不知道這樣的好去處!
不過,這古人講究的是婦德,正常人家的女人不管嫁人與否,都不喜歡拋頭露面,她以前也沒多少機會到外頭遊山玩水,自然是不知道這園子的美。可她還是奇怪,為什麼他就沒有帶她來逛這皇家 的園林。難道,真把以前的她當寵物,圈養著?
夜色裡的四園靜悄悄的,有燈光搖曳,臥如處子,遠處也是星火點點,偶爾有狗吠聲,跳過黑乎乎的城牆,便是夜幕裡遠山起伏的模糊黑影。夜風吹得他們的長髮飄起糾纏一處,袍擺獵獵作響,沉默間有股暖流蕩漾開來。
長堰城之巔,俯瞰眾生的氣概,無比寧靜的胸懷,她突然懷疑其自己的真實來。
現在的她,會不會只是一場夢,只是一場感覺無比真實的夢裡一個自擬的主角?從那年於斷崖上睜開雙眼,後來的種種,根本就是夢裡自作多情的種種?也許就是夢,一次次失憶,不停變換著的自己,不過是滿足一次次表演的慾望?這個歷史上根本不存在的年代和國家,根本就是她杜撰出來的,這段無奈纏綿的愛情就是她幻想出來的?
哦,不!
醒來後,這一切都將化為飛灰,或許一夢南柯後不再記起。
她突然覺得遺憾,這個比肩的男人,如果沒有那段不堪的經歷,或許是她應該珍惜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即使是在現代,這樣深情長情卻不娘、地位顯赫卻不驕的男子也是珍品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