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將他嚴加看管,戎馬一生的傳奇將軍將在不日之後被宣告染疾身亡。
但,赫連睿還有很多不明之事要去向楚勐證實,所以在船隊臨近京都之時,赫連睿去見了楚勐的最後一面。
船艙內受了箭傷的楚勐已被御醫上藥包紮,即便是成了敗者之寇,卻也仍是傲氣錚錚。當侍從撩起般艙的軟簾,赫連睿踏足而進,已近黃昏的夕陽暈染著他周身,散就淡淡的金色的芒讓他猶如神抵,讓楚勐於頃刻間失神。
他,像極了他的父親。像極了讓他嫉恨了一生的男人。
“楚勐,事到如今你可有什麼要說?”
“芸兒她。。。。。。?”只是一聲嘆息之後,楚勐並不往下問。
赫連睿的心中亦是一緊,想到那絕色的小臉此時仍是一片煞白,處於昏迷中難以甦醒,心中烈烈的疼痛便席捲而來。
“你還有什麼資格什麼顏面來將她問起?”
赫連睿因心痛而生恨,他可以用這柄斷劍刺入自己胸膛,鐵血般的男兒之軀可以抵擋這樣的疼痛,可以和這萬惡的死神相持相拼。但,不可以是她為自己來承擔,不可以由她來阻擋。
那奮力的一推是她向自己詮釋了愛的真諦,卻也讓自己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而這份自責的源泉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是的,我這一生欠了許多債,”楚勐仍是炯炯的虎目直直地盯著赫連睿,憤恨而道,“但是你無須遷怒於我,我這一生的糾結都源於你的父親。是他教會了我,男人只有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才有資格捍衛自己的利益和幸福。”
“奪人所愛,強佔他人之妻,先王當年如此行事的確欠你楚勐一個解釋,”赫連睿雙眸磊落,迎上楚勐怨恨的眼神,“但,你敢說謀反之心就沒有你的半點私慾在?”
楚勐一怔,其實這話楚夫人於臨終前也曾問過他,但他從不曾細想,也不願細想。但他清楚地記得,自己的心起伏於妹妹去世,懷恨於玉容被佔,至於到底是何時有了謀反之心,自己也矣不記得了。
赫赫戰功之下是自己在金戈鐵馬中,在槍林箭雨中的九死一生,也許,自己早就已有了不甘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