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紅朝陽高懸在了澄碧的天幕間,將燦爛無比的金輝盛灑向了大地。
可這一如往昔的燦爛金輝,卻沒能令西辰帝都的大地,西辰帝都的老百姓心中,增添上一絲半縷的暖意兒。
西辰國帝都到處白茫茫,就彷彿被寒冬臘月的冰雪覆蓋了一般。
家家戶戶都掛起了白帆,家家戶戶門前所懸的夜晚照明大紅燈籠,都改換成了祭奠的白色燈籠。
西辰帝都的老百姓們,亦個個額頭都圍紮上了白布,身穿上了一襲白衣,胳膊間套上了一層黑紗,將鋪天蓋地的哭音兒,響遍了縱橫交錯的大街小巷。
老百姓們的哭音兒,其中的悲痛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這不得而知。可是西辰皇宮內,眾妃嬪的痛哭音兒,那倒是不攙雜一分假的。
西辰皇宮,帝王靈堂內--
白色挽紗隨風悽飄間,白玉雕成的靈柩置於正中央。
一眾身著素服的妃嬪們,正圍成團的跪在冰涼地面上,身軀趴在放著司徒傑屍首的白色靈柩蓋上,哀慟萬分的嚎哭著。
她們每一個人都是真哭,可她們每一個人的哭,卻並非因為司徒傑的“英年早逝”。
眾妃嬪是在哭自己,哭自己那一入冷宮,有死無出的悽慘命運。
心狠手辣的司徒傑,登基為帝后為了以防萬一,早就將自己的兄弟剷除的一乾二淨,而司徒傑縱然後宮妃子有三千,可誕下皇子的卻只有皇后一個人。
所以司徒傑一旦駕崩,皇后所誕下的皇子雖年僅三歲,卻毫無疑問的,成了下一任西辰帝的惟一繼承者。
皇后一直以來都對她們恨之入骨,待到國喪期過後,母憑子貴,榮登為皇太后的皇后,又豈會不發洩壓抑許久的恨意,陸續的將她們剷除呢?
帶著年僅三歲的小皇子,一身素服跪倒在司徒傑靈柩前的皇后,此刻身軀亦趴在白色的靈柩蓋上,流淚悲聲的痛哭著。
長年獨守空宮的皇后,心間對司徒傑的愛意,早因司徒傑日積月累的寵幸狐媚妃子,而隨風煙消雲散了。
所以,皇后如今灑下的眼淚雖是真的,可淚中悲痛卻是假的徹底,心間更在竊喜著可以早登太后之位。
至於年僅三歲的小皇子,他哪裡懂得什麼悲哭以表哀思呢?他此刻至所以會仰頭哇哇的大哭,完全是因為被皇后給悄掐的胳膊疼死了。
而皇后和眾妃嬪的身後,一眾正五品以上的官員,亦身軀趴在地面上,滿臉淚痕的磕頭痛哭著。
一哭西辰帝“英年早逝”,二哭國不可一日無君,西辰帝駕崩已成事實,年僅三歲的小皇子,不久後將繼承帝位也是事實。
一個年僅三歲的小皇帝,牙都還沒有換齊呢,如何管理文武百官抵抗敵國的侵犯,如何能讓西辰國更富裕昌盛呢?
至於無資格入靈堂內,只能跪在靈堂外的廣場上,對著靈堂大門磕頭哀哭的五品以下、七品以上官員,則一邊嚎啕大哭著,一邊咒罵著滄月國
黃昏降臨--
隨著司徒傑的白玉靈柩,一路送往了皇陵尊葬。
司徒傑駕崩的真相,亦由無數張廣貼的喪詔,傳遍了西辰帝都的大街小巷,震驚了西辰帝都內的所有老百姓。
原來,他們的西辰帝至所以駕崩,並非因為患上了令御醫束手無措,而導致突然間命滅的急病,竟是被滄月太子夜逸風殘忍殺害的?
與此同時,西辰帝都百里外,一座巍峨高聳的青山上--
豔麗霞光的淋漓渲染間,披上了一層妖紅薄紗的青山,彷彿一隻雄師般正在昏昏沉沉的躺睡著。
無數個呈巨傘的形狀、簾幕間精繡黑雕圖騰的營帳,正沐浴著暖暖的豔麗霞光,蔓延在寬闊的青山大地間。
一匹駿馬穿過長長的山腰,踏上了高高的青山之頂,朝著山頂正中央的位置,宛如飛一般的狂奔而來。
這一匹駿馬是灰色的,可揚鞭連續抽打馬臀的人,那彷彿被悲雲哀霧籠罩的臉色,卻比駿馬的顏色還要灰暗幾分。
營帳外圍扎著一圈防獸的木柵欄,十幾隊身著橙色盔甲計程車兵,正持刀沿著柵欄的邊認真巡邏著。
聽到一聲洪亮無比的馬鳴音,持刀巡邏計程車兵立刻眯眼一看。
見到來者的相貌後,他們非但未揚刀阻攔來者入軍營,其中一名士兵更是連忙開啟了柵欄的木門,將騎馬者迎進了柵欄內。
西辰帝司徒傑駕臨軍營,親自操練大軍之時,騎馬者曾寸步不離的伺候過司徒傑,且還多次奉了司徒傑的密旨,前來向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