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步,指天立誓:“我虞府一家十餘年如一日為項家叔侄打造兵器,若有一絲一毫背叛之心,天打雷轟,虞府一家均不得好死。”
虞妙戈面如死灰地走到虞子期身邊,淚眼凝望著項羽,“我們兄妹對大王之心日月可鑑。”
項羽望向鍾離昧,鍾離昧吩咐副將去營地取回十幾把長刀,分別發到各個將軍手中。十幾名將軍正在來回翻看,鍾離昧已率先抽出自己的佩刀砍向自己手中的長刀。噹啷一聲脆響,長刀應聲斷成兩截。
項羽滿目悲憤地盯著虞家兄妹,一直強自鎮定的虞妙戈望向虞子期時已是滿目驚惶,“哥哥,為什麼會這樣?”
虞子期滿臉不信,快步搶過一把長刀,抽出他的佩劍,準備親自一試。又是噹啷一聲,長刀斷成兩截。
剎那間虞子期面如死灰,喃喃道:“不可能。怎麼可能!”
虞妙戈慘然一笑,上前握住虞子期的雙手,語無倫次道:“哥哥,妙戈知道你是無辜的,也清楚虞府的忠心耿耿。妙戈是個不祥的人,自從跟了大王后非但沒能為虞府帶來榮耀,相反,還被大王日漸厭煩,都是妙戈的錯,就讓大王殺了妙戈吧,殺了妙戈大王的氣就消了。”
聽了虞妙戈的哭訴,虞子期心裡一陣難受,小妹受的苦他親眼目睹,不能再讓小妹去為這件事代為受過。他上前一步,把虞妙戈擋在身後,“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兵器一事由子期一手負責,現在出了這樣的意外,願以死謝罪。”
虞子期話音剛落,虞妙戈繞過他的身子撲到了項羽身前,摟著他的雙腿哀哀痛哭,“大王,我兄長已經一力承擔所有的罪過。就放過我的父親吧!”
虞子期頓時愣住了。
季布也滿目震驚地盯著虞妙戈,似是不相信她在這節骨眼上說出這麼一番話,這話根本就是要置虞子期於死地啊!
見項羽不回答,虞妙戈側過身哀求季布和鍾離昧:“季將軍,我兄長與你最為親厚,就為我兄長說句公道話吧。鍾將軍,我知道你對妙戈成見很深,可是,現在的妙戈已經不可能再蠱惑大王,看在虞府多年為項家軍效力的份兒上,勸勸大王吧!”
季布痛苦地低下頭,自從跟隨項羽南征北戰,他就和虞子期最談得來。可是,眼前的虞妙戈哭得這麼傷心,這麼無助,他怎麼能拒絕她。閉目沉思一瞬後再次睜開雙眼,他眼裡已無一絲情緒可尋,他跪在虞妙戈身後,重重地向項羽磕頭,“大王,有子期一人足可抵罪。就饒了虞府一家吧!”
鍾離昧重重地嘆了口氣,從鴻溝退回的路上,項羽無意間發現兵器有毛病,回來就見虞妙戈劍斬海遙。項羽狂怒之下,已經沒有機會再為虞子期辯解了。況且,兵器易折導致楚軍兵敗如山倒,虞子期的罪確實不能輕饒。因而,他開口道:“大王,季布說得是。就饒了虞府一家吧。”
虞子期似驚似怒的視線一直盯在虞妙戈身上,半晌,仰天悲聲狂笑。笑聲中,虞妙戈的身子突然往前栽去,顯然已是昏死過去。
兩天後,依軍規執行虞子期的死刑。
項羽坐了許久才打發人把虞子期叫來,盯著眼前眼神沉寂的他,問:“子期,為什麼?是因為我慢待了妙戈嗎?”
聽項羽用了“我”而非孤,虞子期淡淡一笑,反問項羽:“大王真這麼認為嗎?”
項羽輕輕搖頭,“若不是親眼所見,若不是次次落敗,我不會懷疑,也不會相信。可是,事實證明我錯了。”
虞子期的笑容慢慢悲涼起來,“大王,你沒錯。是我錯了。”
項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目光猶如刀刃,瞪視著虞子期,“是孤錯信了你。來人,拖出去削了!”
虞子期慘笑著最後一次跪在項羽面前,“千錯萬錯皆是子期一人之錯。我死不足惜,可虞府上下確實不知情,妙戈她也不知情啊!大王,子期臨死之前只有一個請求。”
項羽盯著虞子期,一字字地怒道:“你居然還敢對孤提請求。”
虞子期重重地磕頭,邊磕邊央求道:“子期求大王,讓妙戈前去執行對子期的刑罰吧!”
一室沉寂,兩個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項羽沉默地盯著虞子期,眼中閃著不可置信的驚詫與震驚。
虞子期笑容慘淡,只是一個勁地磕頭。
半晌,項羽才開口道:“讓妙戈自己做決定吧。”
刑場上。
季布面色煞白地盯著虞家兄妹,嘴唇哆嗦,最終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鍾離昧重重地嘆口氣,輕拍虞子期的肩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