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無論怎麼說都是蒼白無力,於是,重重地嘆了口氣,朝周勃抱拳,“謝謝你,周勃。”
周勃面無表情,“謝我做什麼,我只是實話實說。”
海遙走到他們二人身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兩人面色大變,一左一右地拉住海遙的胳膊,要攙她起來,海遙卻執意叩首致謝,“雖說大恩不言謝,可只有這樣我才能表達感激之情。”
樊噲連連擺手,示意海遙言重了。
周勃卻很認真地盯著海遙,“夫人,我雖未經過男女之事,可也知道確實是皇上委屈你了。夫人,以後若有用到周勃的地方只管開口。”
海遙再度道謝。
仲秋。
櫟陽都城東南淮陰侯府邸。
銀輝之下,淮陰侯韓信默默地盯著圓月裡影影綽綽似人影般的灰褐色斑點。
“確定海遙會參加?”
他身後,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漢子嘶啞道:“末將出宮時,宮婢們正在為他們母子梳妝打扮。”
韓信收回目光,慢慢地轉過身子,盯著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宮內情況如何?”
黑衣人回答:“少陽被戚夫人的寵物所傷,海遙姑娘抱著少陽前去鴻烈殿找劉邦理論。鴻烈殿周圍守將森嚴,末將無法前去探聽,並不知道當天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劉邦從鴻烈殿出來時滿臉憤怒,和樊噲、周勃一起出來的姑娘面色雖然還算平靜,但從那日起,劉邦日日與戚夫人在一起,與姑娘再也沒有見面。”
韓信低頭思索瞬間突然抬頭,“周勃是和海遙、樊噲一起出來的?”
黑衣人點頭,“是的。侯爺,隱約之間,末將聽到樊噲不住向周勃道謝。”
韓信陷入沉思。周勃與樊噲雖然同為漢室江山的開國大將軍,可在劉邦心目中,樊噲比不上週勃,因為在樊噲與紫末的心中,海遙的分量比劉邦更重。而耿直忠厚的周勃卻唯劉邦的命令是從。只是,為什麼在海遙與劉邦理論之後,樊噲會向周勃道謝?想了許久,他還是覺得周勃絕對不會和樊噲一樣,會一心一意為海遙著想。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周勃與樊噲若因為海遙而齊齊觸怒劉邦,那麼海遙的處境將十分兇險,劉邦是不會讓這樣的人活在世間的。想到這裡,他的心跳驟然急劇起來,“進宮。”
黑衣人尾隨其後,“侯爺,末將還需繼續潛伏嗎?”
韓信漆黑的雙眸裡閃過陰狠的光芒,“不止要繼續潛伏,從今夜開始,你要晝夜保護他們母子的安全。”
黑衣人一愣,“可是,只有末將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晝夜保護。”
韓信手一揮,大踏步向府門方向走去,“我們根本不可能再安插眼線進宮,困難你想辦法克服,但要確保他們母子的安全。”
韓信到達時,中秋宮宴已經開席。好在朝臣都已習慣了他的自由散漫,見宮人引領著他走到偏僻的預留座位,大多輕蔑地輕哼一聲。
韓信坐下,一面舉樽慢飲,一面打量後宮諸姬的案几排列。他發現,主席上設了三座,劉邦坐主位,他左手邊,是位身著棗紅錦服的華美婦人,想來應該是皇長子劉肥的生母呂雉,右手邊是明豔無雙的戚夫人。左右下首是其他姬妾,海遙坐在戚夫人下首。緊挨著她們的是內閣官員及他們的家眷。
大殿中央,舞姬們正在跳翹袖折腰之舞,彩袖凌空飛旋,嬌軀翩轉,煞是美麗。朝臣大多是跟隨劉邦馬上打天下的人,以前不曾看到這種優美的舞姿,此時看得連連驚歎。
在這極具韻律的音樂聲中,海遙的目光落在虛無的半空,覺得空蕩的心沒有落點。
韓信靜靜地盯著海遙,看著看著,心裡的怒氣一點兒一點兒湧上來,什麼情難捨意難平,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是心裡還舍不掉劉邦吧!這個愚蠢的女人,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傷悲落在劉邦這種男人的眼裡,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嗎?難道不知道自己的深情根本不可能換來劉邦的回心轉意嗎?君臨天下後,劉邦身後只會有更多的女人,不受寵的她只會絕望地老死宮中。出宮,是她唯一的生路!
就在海遙長久地出著神,韓信默默地凝望著她的時候,少陽再次發生意外。
奶孃因為有海遙的交代,雖然懷裡的少陽左右扭個不停,也不敢輕易讓他下地。
坐於海遙下首的管夫人與戚夫人關係甚近,平日接觸中早已揣摩出了戚夫人的心思,也知道劉邦並未承認少陽的皇子身份。因而,就在宮人端著熱湯在案几間穿行時,管夫人看似無意實則有心突然伸出腳,被絆的宮人身體失去平衡,托盤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