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末從他雙瞳之中準確地捕捉到暖意,她心裡一鬆,說:“主公,末去了。”
劉邦輕一頷首,“注意自身安全。”
紫末心頭一暖,但卻沒有多說什麼。她朝劉邦一抱拳後,轉身疾步而去。
負手走入營帳,劉邦終於忍不住笑了。那個女人自與他同榻而眠,哪一夜是夜不成眠的。她臨睡時總遠遠躺在榻鋪邊上,可睡著後卻慢慢向他靠攏,窩在他懷裡習慣性枕著他的臂膀一覺到天明。離開了他,她居然輾轉反側不成眠。她既然如此牽掛他,就把她儘快找回來。他劉邦怎麼能讓自己的女人隻身涉險呢。
緊隨其後跟進來的張良滿臉迷茫看著劉邦,不是已經派周勃前去了嗎?主公換下戰袍穿上便裝準備去哪?
劉邦穿戴整齊後瞟一眼呆呆站著的張良,“還不回營換下戰袍?”
如夢初醒的張良趕緊往自己營帳跑,邊跑邊思慮,主公這唱的是哪出?既已決定自己親自前往彭城,又何必派周勃先行?
月落日出,轉眼的工夫已過了十餘日。
和往常一樣,海遙仍然只吃樹上的野果。
韓信端著一陶碗粟米粥居高臨下瞪著海遙,“吃不吃?”
冷冷望著窗外的海遙根本不作聲。自蒙汗藥藥力過後韓信便一直以銀針刺穴限制她的行動,現在她的腿痠軟無力,根本無法離開這裡。她不知道綠綾那邊怎麼樣了。紫末有沒有跟綠綾取得聯絡,如果聯絡上了,紫末有沒有把她失蹤的訊息告知劉邦?他知道了後會怎麼樣?
看軟硬兼施均沒有作用,韓信只好央求,“你十幾日只靠野果充飢,我即便不下針你也無力行走。”
海遙依舊望著窗外不作聲。
氣急敗壞的韓信把陶碗狠狠摔在地上,“你不就是害怕我在粥裡下藥嗎?”
海遙看一眼地上的粥飯,然後問:“楚懷王還是不見項將軍?”
看海遙已虛弱得不成人形,可依然心掛政事,韓信氣得直哆嗦,“見或不見跟你一女人有甚關係。”
“到底是見了還是未見?”
韓信手指輕顫怒指著海遙,“堂堂男人竟讓自己的女人孤身涉險,你確定他真的在乎你?你確定你不是他手中的一個工具、一枚棋子?”
海遙輕蔑地輕笑出聲,“跟你何干?”
“你,你”韓信氣得說不出話來。
海遙仍是追問:“見了沒有?”
韓信咬牙忍下胸中奔騰的憤怒,“楚懷王被一綠衣歌姬迷得神魂顛倒,無暇見項將軍。”
海遙很是詫異,綠綾不該這樣,彭城內到底出了什麼事?還有劉邦,他有沒有到達?想了一會兒,她拿起身前矮榻上的一枚青果咬了一口,極其酸澀,但她仍然嚥了下去。感覺喉嚨乾澀程度稍稍有些改善後她再次看向韓信,“沛公到了嗎?”
韓信眸裡的寒意越來越重,“大軍已屯於彭城外,可沛公卻遲遲未入城覲見,據聞”他微眯雙眼盯著海遙,故意吊她胃口,“據聞”
聽他聲音有異,海遙心中一緊,“怎麼了?”
韓信抿唇冷笑,“沛公重病。”
海遙立即坐直了身子,臉上哪還有平日裡的鎮定,“什麼病?要不要緊?”
韓信眸內再現怒火,他仍是緊緊盯著海遙,“但奇怪的是,張良、周勃等人卻頻繁出現在彭城街頭。”
第八章 美人琴色絕天下(7)
聽到這裡,海遙已慢慢平靜下來,如果劉邦病重,張良與周勃哪會輕易離開軍營。他們既然現身彭城,劉邦多半也在彭城。重病傳聞,只是推遲覲見的一個藉口吧?他們也許只是在尋找她?海遙難掩心頭興奮。
韓信冷冷開口:“還要問其他的嗎?”
搖搖頭的海遙再度把目光投向窗外。
韓信的眼神越來越冷,唇角也越抿越硬,他靜靜凝視著她,很久之後嘴角升起一絲猙獰的弧度,“其實,你只害怕在毫無知覺中失身於我。對吧?”
被猜破心事的海遙極力壓抑心頭的驚恐,輕聲笑起來,“你自然不屑於強暴一女人。我又有何懼。”
韓信邊緩步走向床榻,邊輕聲笑,笑聲中透著愉悅,“對待不同的女人自然要用不同的手段。像你這般驕傲的,也許,只能用強的。我想,把你那份驕傲狠狠踩在腳下後你也許會聽話一些。”
海遙臉上勃然變色。
韓信一把撕開海遙的麻布衣袍。
海遙尖叫著向後移。無助、驚懼、惶恐已使她無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