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他望著花花草草,望著每一處景緻就會思念她,她的一顰一笑,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在他心中都成永恆,他須用一生去回味。
驚喜發覺,她竟比要美了幾萬倍,而且這般生動、真實——觸手可及!
龍輕輕坐下,姿勢極其小心,他心中,只當她剛剛睡去,他怕驚醒了她。她的樣子似在做著一個長長的、美美的夢。似乎,那個夢結束,她便會睜開那雙清澈若水的眼睛,然後習慣嫣然一笑,輕聲說道:“龍爹爹,你又來看火舞了!”
淚水湧入眼眶,就要落下,龍偷偷拭去,一邊將手伸至棉被之下,摸索到她的小手,涼得讓他心酸。
而脈搏更是虛弱到幾乎消失。
她的實際情形提醒著他:她等不及了,再心思不寧,她便要香消玉殞。
他要她活著,哪怕不屬於他,他只要她活著,偶爾見到她,聽她喚聲‘龍爹爹’,便足矣!
紅雲叩門而入,端來清水供龍清洗身上塵土,龍一面淨面,一面與紅雲細討碧蘿病情。然後整整半日,龍一直與紅雲忙不停。
待龍將一切情況瞭解完全,他才發覺凌軒煌的不正常。
凌軒煌一直在窗前,不是看窗外,便是坐在書案前發呆,他不曾干預他,不曾心焦,甚至未說過一句話。
他的平靜透著股子怪怪的味道。
龍本就有些怒意,見他這樣事不關己的樣子,更是惱了,走到案前低聲怒道:“三哥,你配製的寧神丸那麼神奇,你就不需要過來幫幫我們?”
凌軒煌低頭說道:“四弟,你來看!”依舊是平靜聲調,似未聽到龍帶著怒氣的質問。
龍垂眸向書案上一瞟,卻是呆住了,目光一時不能移開。
書案上鋪滿了畫卷,畫卷中無一例外是碧蘿,有冬裝的她、春裝的她,畫得栩栩如生,神情更描摹得入骨三分,他彷彿便看到了她當日的樣子。
龍狐疑地看了凌軒煌一眼,看到他竟是在笑,發自內心的笑容暖如春風,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說不出的俊美超脫,且柔情四溢!
龍心中微微失神,問道:“是你畫的?”
“我自問,便是有此畫技,亦畫不出她這般清純、溫柔、寧靜氣質。這是清遠傾心傾情之作,亦是他此生封筆之作。”
他淡淡哼了一聲,笑容未褪,眼神只注意著最上面一幅畫,半刻未出聲,似沉溺於畫間,不能自撥。
龍也低頭去看,那張畫是碧蘿在鞦韆之上,一襲白衫飛舞得如同蝶翼,她如一個精靈歡快地揚起笑容,她身側的小丫頭,也同她一樣笑得天真爛漫,從未見過這樣的碧蘿,一心只專注於開心,不曾被其他的煩惱干擾,只知無憂遠慮地盪鞦韆,不在意鞦韆外的世界。整張畫意明朗歡快,看著便叫人覺得心中洋溢暖暖柔情,龍緊繃的心,也漸漸緩了下來。
“因她愛我,所以她最開心的日子,是與我一起,但同時,痛苦也來緣於我。而真正可讓她無憂的人只有清遠,清遠對她全心呵護,不求回報,只求她快樂。他事事為她著想,與他一起,哪怕只一日,他也要讓他快樂一日。以前,我總是想不明白,緣何愛一人至深卻仍可放棄離去,以為是他愛得不深,現在想來,清遠才真正懂得愛一個人,真正是在為愛付出。
愛一人愛到甘願付出,從付出中得到幸福體驗,那樣的愛留下是永恆,是幸福的記憶。而我,始終只知索取,索取她的愛,索取她的好,索取她給我帶來的快樂。她卻如清遠一般,不曾求我回報,盡她一切來滿足我的愛,不惜以生命為底線,我卻不知珍惜,不懂愛她,倘若真的失去,悲苦一世便是老天對我最好的懲罰。”
原來他這般平靜,只因了悟了情感,看破了生死。龍聽了他這翻話,心中堵得厲害,有些哽咽道:“你不要胡思亂想,我一定會救她。”
“有萬全的法子麼?”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
龍不忍再瞞他,而且,接下來還需要他的幫助。
“你也知寧神丸之毒難解,源於當中一味‘彩菸草’。只是你一定不曾想過,彩菸草一株開二花,當中一朵白花用來提煉後成為寧神丸的主要原料。而黑色的花朵,便是解藥!”
“黑色的花?我從未見過!”
龍淡淡一笑,他當然從未見過,若非他一心想著救碧蘿,每日不眠不休地守在彩菸草側,尋求突破口。也無緣見到那黑色的花,更無緣得到解毒方法。
“黑花開得極是隱蔽,到了花期也見不到花苞。在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