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斷魂溫溫笑開,點頭,“你這弟弟,到也是個人物。”
搖光撇嘴,“誰弟弟,誰個要他?”
梅斷魂一點他額頭,淺笑連連,“口是心非,早晚你要後悔。”
搖光沒有細琢磨這話,只一心惦記著丟下自己跑路的那個死小鬼,和梅斷魂寒喧幾句,便撒腿追了出來。
“所以,”搖光這麼說,“你還是安心呆在冥界吧。”
說這話的時候,桃花瑾三又回到了那張雪玉冰床上,左腳上仍然是那條束仙索。
此刻的桃花瑾三雙目微垂,腦袋一點接一點,打盹打得歡暢。
“你敢真睡著,我揍你!”在那裡說得日月無光、天地失色、口乾舌燥的搖光,終於生氣了,一把掰住桃花瑾三的肩膀使勁的搖呀搖,差點搖到外婆橋懶桃花睡得口水都快飛濺四起了。
搖光氣惱,把大扇子甩出老遠,雪白衣袂飛舞的到處都是,他站在大床前冷冷的哼,“虧我為你如此勞心勞力,卻換不來你這狼心狗肺。”
聽到這話,桃花瑾三不打盹了,緩緩抬起頭,一雙粉色眸子清明如水,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笑意,“既然知道是狼心狗肺,還換它作甚?本就一錢不值。”
沒想到桃花瑾三會如此說,饒是搖光嘴皮子利落,也被問得眉毛一擰,臉色真正冷下來,“死小鬼,別不識好歹,我對你如何你心裡最清楚。”
桃花瑾三走下床,撿個看上去最舒服的大椅子坐下,然後扭扭屁股,發現,這張椅子比呂豎琮王府裡自己常坐的那把差遠了。
“當然清楚了你對我真好,”他有模有樣的點著頭,如是肯定著搖光所作的貢獻,“和天上那位一樣,對我真的是好——先是在天界與我套近乎,幫我又是看園子又是抓賊,那叫個盡心盡力其實你心中恨我入骨吧,恨不得我死,又怎麼會如此好心的待我?還不是一顆珠子鬧的但你棋差一著,你沒有去殺我的大紅,沒有貶他下界,所以沒有籌碼牽制我,這點你哥哥可比你聰明多了。”
搖光臉色更難看,好似暗暗在憋著一口氣,聽到這裡,不禁冷哼道:“死小鬼,分析的還挺是有趣。”
桃花瑾三笑盈盈的託著腮搖搖手指頭,“別板臉喲,這可不象喜怒無常、風流倜儻的冥君殿下,過來,坐下,喝茶既然已經說開了,咱們就心平氣和的把一切說明白,說清楚!”
喜怒無常、風流倜儻的冥君殿下,竟然沒有反擊,陰著那張邪魅的面容,儀態萬方的坐到桃花瑾三對面,玉白手指一下一下敲打著案几,一幅到想聽聽死小鬼會有什麼驚天動地言語的模樣。
“其實,你挺幼稚的,”桃花瑾三如是評價搖光,因為他覺得那大椅子實在不舒服,就蹦下來邊說邊溜達,溜達溜達就溜達到書架旁,隨便的抽出本書,開啟一看,呃一本圖文並茂的春宮圖,還是男男相合的那樣。
夠A級了!桃花瑾三津津有味的翻了幾頁,翻眼睛回憶回憶,呃,沒有那夜自己親眼看到的齊夜風與陳玉書的真人版刺激。
但,還不錯,他舉舉手裡的書,回頭問,“這本,送我唄。”
搖光深深看著他,一言不發。
桃花瑾三自行把書揣進懷裡,還埋怨人家“一本書而已,小氣鬼。”
他接著說:“其實你一直就在我身邊,對吧?自我下界,就派人窺視我行蹤,見我真要爬上別人的大床,才被逼現身,然後拿條鏈子索住我哦,這些事都不算是你待我的最好,最好的是你居然帶我去見梅斷魂,想告訴我什麼?”
“想告訴我你那位哥哥愛的是冰清玉骨的梅斷魂,不是我這個下賤無知的小東西?”
“想告訴我,你那位哥哥和我上床,不過是為解一解對梅斷魂的相思之苦,不過順利牽羊的不上白不上?”
“還是想告訴我,既然扶皝那般卑鄙無恥,不如就從了你,然後把木靈珠雙手奉上,讓你大權在握,天冥一統?”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連桃花瑾三自己都禁不住佩服自己:太有才了!
但聽了這些話的搖光,眸光裡卻漸漸兇狠悲涼起來,如果桃花瑾三沒有看錯,那竟是一雙臨界於受傷的獸的目光,全身上下充斥著一種悲涼、無奈和不甘心。
乍見他這種表情,桃花瑾三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他說服了自己——從天上那位得到的教訓太深刻了,他不能心軟,否則,將會有更大的意外等著毀滅自己他無比的肯定,幾天來那個笑語盈盈的搖光就是海市蜃樓,就是佛光幻影,就是自己夢中的情景。
上天,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