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朱允炆回過頭,順著潘安的目光看去,見自己的書桌之上不知何時放了個包袱,遂走回桌邊,想要伸手去拿。
潘安見狀忙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小心有詐。”
朱允炆笑笑:“你想太多了。他根本不需要這樣來殺朕。”
“還是小心點好。”潘安說完自己伸手去解開那包袱,“他說我不能看,所以一路上我都沒有開啟過這個包袱。現在見到了皇上,再開啟應該不算食言。”
說話間包袱已經被開啟,裡面是一個木匣子,暗漆雕花,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兩人對望了一眼,潘安繼續將那匣子開啟,確定沒有什麼機關暗器之後,才讓朱允炆走近了些。
匣子裡面的東西很古怪,一件袈裟,一頂禪帽,以及一封信。
朱允炆拿起那封信,開啟來時,竟是倒抽了一口氣。連握信的手都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皇上,怎麼了?”
“這這是”朱允炆以最快的速度將那封信看完,慌忙把信再次合上,回頭看著潘安,語氣急切,“他還說了什麼?”
“他還說,這裡面的東西,在緊急關頭,能救皇上的命。”
“他沒說這東西是怎麼得來的?”
潘安略微思索片刻,出聲答道:“沒說仔細。他只說這東西是一位老道人交給他的,讓他務必親手交到你手裡。可這東西在他身邊放了三年,卻一直沒有機會。”
“老道人,老道人”朱允炆皺著眉頭將信重新放回那隻木頭匣子,有些失神的將匣子關好,“是了,是了”
潘安見他這副模樣,不禁有些擔心:“皇上?”
“沒事,別擔心。他說得沒錯,這的確是可以救朕性命的東西。”朱允炆將包袱重新打好結,抬起頭來對潘安露一抹讓他安心的笑容,不動聲色岔開話題,“對了,你從江北出來幾天了?”
“三天。”
“三天?算算日子,慶成姑姑也該是三天前就到達江北了才對,你們沒碰上?”
“慶成郡主去了江北?她去做什麼?”
朱允炆指了指對方在桌面上的戰報:“燕軍渡江在即,你又生死未卜,朕心裡著急,不知該如何是好。方大人替朕出了個主意,讓慶成姑姑找四叔和談去了。”
“皇上。”潘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你怎麼這麼糊塗?都什麼時候了,和談還有用嗎?燕王雄心昭然,勢在天下,他斷不會在眼下答應退兵的。”
“朕知道。”朱允炆自嘲的笑笑,“可朕有什麼辦法呢?四叔的軍隊一旦跨過長江,應天就保不住了。勸不了他,至少可以拖些時日,等待援軍。更何況”
更何況,朕讓她去江北,也可以順便打探一下,是否有你的訊息。
只是這個時候,叫他怎麼能說得出口呢?
朱允炆突然頓住沒有往下說,潘安看著他,等待著他後面的話。片刻之後,他才在心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更何況,方大人已經在各地調集兵馬,很快就會有勤王之師趕來應天。”
潘安沒有答話,只是看著朱允炆,看著他眼中漫無邊際的悲涼,心中的疼痛那麼清晰,清晰到每一次呼吸,都如同針尖兒刺入。
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會再有勤王之師趕來應天。君臣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別說駐紮在外的軍隊,就是京城裡的官員,很多在朱棣抵達江北之後,見勢不妙,都紛紛提出要外出分守,準備棄他於不顧了,哪裡還有軍隊會來?
“皇上”潘安的聲音突然哽咽起來,“不管怎樣,臣都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安危。”
朱允炆抬頭看著他的臉,突然就想起前些時日那個夢,想起潘安在烈火中,拉著自己的手,對他說,皇上,臣帶你出去。
那個夢或許是個預兆。
只是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刻,他一定不會讓他死在自己面前。
翌日,慶成公主回到宮中。
談和失敗,意料之中的結果。
朱允炆問道:“四叔都說了些什麼?”
慶成沉默了半晌,看了看一旁站著的黃子澄齊泰等人,如實回答:“四皇兄讓我回來轉告皇上,他這次來不是要跟你爭奪皇位。他只是想替皇上除去身邊的某些奸臣,讓皇上封回諸位王爺的爵位藩地。別的,他不奢望。”
“皇上。”黃子澄一聽“奸臣”二字,滿肚子的火就壓不住了,“燕賊口口聲聲說什麼奸臣,實際上卻是狼子野心。他不過是想以此目的舉兵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