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和海洋,屬於比較荒僻的地帶。除非日後有需要跳海逃生,她不急著去探那一區的地勢。
孰料,轎子就是直直往懸崖區走去。
堂堂公主為什麼會被放在這種三不管地帶?
轎子足足走了十五分鐘,他們終於踏上一條荒蕪的小徑,盡頭處有一座兩層樓的蔽舊石屋。
一個守衛直接靠在木門上打盹,旁邊有個中年僕婦很努力在打理花圃裡營養不良的玫瑰花。
一行衣履光鮮的轎隊來到石屋前,中年僕婦錯愕地抬頭,連忙搖守衛。
“什麼”守衛惺忪地醒來,一見到皇后娘娘的臉,打了個哆嗦,兩個人一齊跪倒在門前迎接。
皇后明明八百年沒來過這裡一步,今天是好日子?偷懶被抓到的守衛頭皮發麻。
“開門。”凱雅撩起裙襬,步下轎子。
中年僕婦硬著頭皮接話。
“皇后陛下,公主她她不在。”
“不在?誰帶她出去的?”她錯愕道。
“皇后陛下,公主她是是”中年僕婦伏得更低,吞吞吐吐。
“公主去哪裡了?”凱雅提高嗓音。
一個幾歲大的小孩,為什麼可以由人隨便帶走,還沒有人來通知她?
噠噠噠噠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往他們的方向奔來。
凱雅馬上回身。
來人有兩騎,騎在前頭的人穿著深紫色的官服,後面是一騎藍衣人。
凱雅已經知道,皇宮內城區由紅衣的內宮禁衛軍看守,外城區則由身穿藍衣的外宮禁衛軍負責。
來人顯然是由城堡外直驅而入,才會由一騎藍衣人跟隨。
聽說這個王國的深紫色官服是屬於公爵階級,看來來人是個公爵,官倒不小。
公爵下了馬,精神鑠爽地走到她面前,雙眸凌厲。他約莫五十來歲,一把白色的鬍子極有威嚴。
雖然他對凱雅彎身行禮,她從他眼中捕捉到一晃而過的不屑。
“皇后陛下,我剛接到訊息聽說您來探望公主,連忙趕過來回話。公主這幾天患了嚴重的感冒,我已經派人送她去醫官那裡治療,過幾天才會回來。”
“王族生病都是送到醫館那裡,不是叫醫官進來的嗎?”她再怎樣也知道這不是常態。
公爵一頓。
“公主的病可能會傳染,所以送去醫官那裡較為合適。”
“公爵好靈通的訊息,我連公主病了都不知道,你倒是已經都張羅好了。”她慢悠悠地道。
公爵終於抬起頭,深藍色的老眸中充滿不馴的神色。
“因為皇后平時很少關心公主,微臣才自作主張,希望您不要見怪。”
她冷笑一聲。“公爵不只訊息快,腳程也挺快的,我前腳才剛到,你後腳就跟來了。”
公爵虎地一聲挺起腰,直勾勾盯住她。
“如今國王失蹤一個月,生死未卜,公主是佛洛蒙王國‘唯一且合法’的繼承人,身為護國王公,我當然不能對公主的病情輕易看待。”
“這樣說來,倒是我這個母親失職了。”她冷冷地道。“如果公主是唯一且合法的繼承人,那我這個皇后是什麼呢?過路人嗎?”
公爵昂起下巴,再不隱藏自己對她的輕蔑。
“我們舒密特家族七代忠心耿耿侍奉佛洛蒙正統皇室,不敢有半絲的懈怠。如今國王下落不明,奸人的身份還未找出來”他的眼光分分明明就在看著他口中的“奸人”,“本公爵當然要更加小心,不能讓王朝的下一任接掌者白雪公主,再度落入奸人手中!”
“”凱雅僵在原地。
他媽的!
她演的這一出,竟然叫“白雪公主”!
逃吧!
凱雅下定決心。
舉凡童話故事裡的後母都沒有好下場,尤其是白雪公主的,下場更是淒涼。
如果童話屬實,鏡子裡的那個女人只因她的繼女比她更美,就決定殺了她。
凱雅不曉得為什麼會有人堅持當“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在她眼裡,美麗是一個比較值,不是絕對值。
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最美麗的女人,除非全世界只有一個女人。
唔,難道這就是皇后的計劃?
重點是,這個皇后在宮內不得民心,在宮外想必也不會有多大的美名;聽舒密特公爵言下之意,國王的失蹤又與她有關,唯今之計只有一條
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