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雲小邪對著兩個格桑花香囊發呆,嘟著嘴,道:“這是十年前雲巫仙子錢十三妹送你的吧。”
雲小邪終於回過神來,斜眼看了一下睡眼惺忪、頭髮蓬亂的小丫,道:“這你都知道?”
小丫道:“十年前在天山錢十三妹送了你一個格桑花香囊作為定情信物,天下誰不知道?”
說到這裡,小丫坐在了雲小邪的身邊,奇怪的道:“可是你怎麼有兩個格桑花香囊?按說錢十三妹是黎族女子,一生只會繡一次格桑花。”
雲小邪一怔,道:“這格桑花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小丫道:“這你都不知道?格桑花在中土很少見,在西域與南疆卻是常見的,尤其是南疆女子,視此花為情花,未出嫁的少女在十來歲的時候就開始繡,製作成荷包香囊,給自己最心愛的男子。一旦那個男子接受了女子送的格桑花香囊,就說明已經答應了這段姻緣,三生七世都不得反悔,你也知道南疆女孩子都很彪悍,尤其是苗族女子,擅長蠱毒之道,要是男子日後,保不準那個女子就會放幾隻毒蟲毒蟻報復呢。”
雲小邪的臉色漸漸的沉了下去,隨即詫異的道:“你小小年紀怎麼連這種南疆的異族風俗都知道?”
小丫臉色忽然一紅,喃喃不語,只是說以前聽爺爺說起過。
其實真實狀況是,她畢竟是小女兒心態,女孩子哪裡又不憧憬愛情的?
別看小丫年紀小,因為這些年一直跟隨爺爺徐天地走南闖北,心智要早熟的多,她一直想繡一個格桑花送給未來的情郎,只是一直沒有靜下心裡做女紅。
當然,這些針織刺繡的細緻手藝她也不懂。
徐天地教了她天文地理、星宿占卜、古老奇術、精湛醫術,卻沒有能力教他如何做女紅。
雲小邪聽小丫解釋這格桑花,心中不僅沒有感到幸喜開心,反而更加的憂鬱,腦海中不斷的徘徊著昨晚在院子裡與風秋雨的聊天場面。
小丫此刻也發現了有點不對勁,道:“秋雨姐姐呢?怎麼沒見到她?”
雲小邪見小丫東張西望,有點意興闌珊的道:“你不要找了,她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去哪裡了?”
“她是崑崙門下,我是蜀山門下,她去哪裡我怎麼會知道?你趕緊收拾一下,等會兒我帶你去鳳凰城找你爺爺。”
“我沒什麼好收拾的呀。”
“我是說你的臉,你現在都成小叫花子了,趕緊去梳洗一番吧。”
“啊?”
小丫瞬間反應過來,低頭一看,自己衣衫不整,頭髮凌亂,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啊!”
反應過來的她又是驚叫一聲,驚走了幾隻棲息在歪脖子老樹上的鳥雀。
女人最怕的就是讓自己喜歡的人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剛剛起床的小丫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模樣與平時裡可愛天真的美麗樣子大相徑庭,不嚇的尖叫才怪呢。
小丫跑進了房間,雲小邪也站起了身,珍而重之的將十年前錢十三妹與今日風秋雨送的格桑花香囊荷包貼身收好,嘆了口氣,有點鬱悶的朝著大門外走去。
這一去只怕短時間裡是不再回到這裡了,做人要有擔當,既然決定辭職,就要去通知院長一聲。
他並不知道祁院長住在哪裡,而唯一認識之人天琴仙子消失了好多天,現在還沒有回來。
在書院轉悠了好半天,終於看到了上次被自己打傷的那個被小公主稱為風哥哥的男子。
雲小邪記得這個帥氣男子好像是鎮西大將軍李長風的兒子,自己第一次來到鴻臚書院時被小公主李婉君敲詐,還受到過這個傢伙的威脅呢。
他伸手叫道:“喂,你過來一下。”
那人一見是周易課的雲先生,立刻屁顛屁顛過來。顯然在知道了這個年紀輕輕的雲小邪就是那位蜀山小公主雲小邪後,他對雲小邪的態度就來了一個翻天覆地的大轉變。
道:“雲先生,你叫我嗎?”
雲小邪道:“我記得你是我的學生吧?”
那人道:“是呀是呀,我是舉子堂的。”
雲小邪道:“那正好,你去和你們的祁院長說一聲,我有要事在身,就不在你們鴻臚書院當先生了。”
那人驚道:“雲先生,你說什麼?”
雲小邪皺眉道:“枉你飽讀聖賢書,這麼淺顯易懂的話都不明白?告訴你們祁院長,我雲小邪辭職不幹了,打算另謀高就啦,行,就這樣了……我先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