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這麼輕易放棄,身子一閃,就朝著東南方向追了上去。
夢如煙根本就沒有想到,天之淚此刻根本就不在徐天地身上,而是在那看似修為平平的孫女小丫身上。
山崗上,只剩下了風秋雨與嚇的不輕的小丫。
小丫茫然四顧,大叫道:“爺爺,爺爺……你去哪裡?爺爺……”
她的此刻心中忽然泛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彷彿爺爺這一走,怕是今生再也見不到了。
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蘆,從她的手中滑落,掉進了泥土中,鮮豔的紅山楂被泥水浸染,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就像是一個生靈漸漸的失去了生命的光輝。
蜀山,輪迴峰。
已是深夜子時,平常的時候,蜀山弟子早就歇息了,而今夜,整個六脈七峰燈火通明。
在輪迴峰金頂輪迴大殿之外,雲小邪有點疲憊的走了出來,看著外面昏暗的世界。
今日浩劫降臨,巴蜀之地淪為死域,短短一天的時間,蜀山附近十餘個正道小派全部不滅,上百個村落,十數個小鎮,遭到無數亡靈骷髏的血洗,幾乎沒有人逃出來。
在大殿裡聽著本心師姐等三十來個慈雲庵殘餘弟子的哭聲,雲小邪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抑。
了凡師太一身道行出神入化,卻落得死不瞑目的下場,他對眼前的這場浩劫,真的沒有報多大樂觀希望。
大殿中,蜀山掌門雲滄海、六脈首座、長老院十數位前輩長老,還有峨眉山附近數十個散修高人,正匯聚一堂,商議大事。
雲小邪在裡面站了一會兒,聽著每個人的爭吵與議論,他感覺到很疲憊很壓抑,就走出來透透氣。
空氣中,還有白日暴風雨的潮溼,每一次呼吸,都感覺到身心淒涼,但卻難掩體內的那股壓抑煩躁。
面前那長達百丈的白玉虹橋的另一端的真武廣場上,無數蜀山弟子還在操練,應對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忽然,一道女子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道:“怎麼,你怕了麼?”
雲小邪默默回頭,見一身素衣的李鐵蘭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
此刻的李鐵蘭,衣著打扮和往日大為不同,以前她總是穿著一身明黃色衣裳,且在衣服上以金絲修為五爪金龍圖案。
今日李鐵蘭所穿的,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素衣,如果不認識她的人,肯定不會想到,這個女子就是當今名動天下的當朝三公主。
自從那晚知道李鐵蘭是自己十二年未過門的未婚妻後,雲小邪幾乎就沒有在和她說過什麼話。
此刻她忽然說話,雲小邪只能淡淡的道:“我怕什麼?”
李鐵蘭道:“你害怕失去。”
雲小邪奇道:“失去什麼?難道你認為我是一個怕死的人?這十多年來,我歷經無數必死局面,早就看開了生死。何況我現在已身無可戀,生死對我來說,更不重要了。”
李鐵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對不起。”
雲小邪一愣,道:“什麼?”
李鐵蘭道:“我不該來蜀山,更不該將那封信給你看,我聽說了你和韓雪梅的事情,大家都說是因為我,韓雪梅才終止了與你的感情,真的很抱歉。”
雲小邪心中苦笑,道:“原來你說的是這個事兒,呵呵,算啦,都過去啦。”
說著眼珠子一轉,有點戲謔的道:“如今我恢復單身,這場浩劫之後,我會娶你也說不定,沒準你真的會成為我雲小邪共度一生的妻子。”
李鐵蘭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以她的年紀與道行,似乎沒有事情能影響她的心,這份堅若磐石的定力,給雲小邪一種恐懼害怕的感覺。
他見李鐵蘭不說話,笑道:“你不會生氣了吧?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經不起玩笑。”
李鐵蘭淡淡的道:“我沒有生氣,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也不小了,又不是十來歲的孩子,對於婚姻大事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李鐵蘭的話,到讓雲小邪微微一怔,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眼前這個女人,就像是一個玄冰所化的魔鬼,韓雪梅外冷內熱,時常還能感覺到韓雪梅的溫柔一面。
可面對李鐵蘭,雲小邪每一次都是感覺到徹骨的寒冷。
此人實在是太過於冷靜,幾乎讓人絕對可怕。
這一次輪到雲小邪不說話了。
沉默中,兩人都不知道,在距離輪迴峰百里外的一處山坳裡,一場關係未來蒼生的事件,卻是悄無聲息的拉開了序幕。
位於峨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