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造化弄人,她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自己作孽太多,這輩子才會來還債的。
片刻之後,門外再度響起了雲小邪的聲音。
輕柔卻緩慢的道:“韓師姐,明天早上我要去南疆尋找破解幽冥鑑煞氣反噬的方法,或許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無法來看你了。我知道你在閉關,本不想來打攪你的……”
雲小邪站在門口出輕輕的自語了一會兒,房間內部一點聲音也沒有,她不知道正在閉關的韓雪梅能不能聽見,他更不知道自己今夜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良久之後,他輕輕的嘆息一聲,轉頭離開了。
屋內,韓雪梅依靠著房門上淚流滿面,無聲的嗚咽與那晶瑩的淚珠,配合她滿頭銀髮,讓人覺得無比的淒涼。
當聽到雲小邪的腳步漸漸消失在耳中,她彷彿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身子依靠著房門緩緩的蹲下去,雙手抱著雙膝,在漆黑的房間裡輕輕的抽噎著,心傷著。
十多年前,世人為什麼要叫她情殤仙子?
難道真的情殤?
一個可憐的女人,在這個可憐的世間無聲的抽噎哭泣,又有誰會可憐她呢?
她只想如同世間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那樣生活,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相夫教子,為此她寧可拋起所有的一切。
為什麼,自己這並不過分、甚至是卑微的願望,卻也永遠無法實現?
在黑暗中絕望。
在絕望中哽咽。
在哽咽中流淚。
在淚水中斬情。
此刻的她,蜷縮在黑暗之中,誰又能知道這個雙手抱膝的絕望可憐的女子,就是世人眼中那個孤傲冷漠玄霜神劍主人情殤仙子韓雪梅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安靜的房間裡傳來了那個虛幻縹緲的女子聲音。
“逆天改命是天道輪迴中最大的禁忌,你改的了命,卻改不了天。可憐的女人呀。”
韓雪梅緩緩的抬起頭,看向眼前的黑暗世界,淚水朦朧了她的眼眸,孤傲中依舊有著那一份不信蒼天的倔強。
七世,那個自稱是七世的女子,這段時間自己無數次的聽到她的聲音,卻從未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
她就像是依附在輪迴盤中的一縷冤魂,冷漠的注視著這個世界。
片刻之後,七世冷漠飄渺聲音再度響起,道:“其實除了三大神器之外,這個世上還是有人可以救你的,幫你躲避天道的反噬。”
韓雪梅咬著唇,緩緩的道:“你說什麼?”
七世幽幽聲音再度傳來,猶如充滿著無盡誘惑的玄音。
緩緩的道:“你聽過諸神封印嗎?”
晨鐘暮鼓的聲音在夜幕中悠遠的傳來,傳到這個安靜的竹林禪室中已經十分微弱了。
身穿水綠色衣衫的陸琳琅靜靜的坐在玉佛觀音下的小小蒲團上,雙手合十,像是在祈禱著什麼。
那放置在竹桌神案上的小小觀音玉佛,手持淨水玉露瓶,面帶普渡眾生慈悲祥和狀,潔白的玉身晶瑩剔透,莊嚴神聖。
陸琳琅面色沉靜,彷彿一切的是非恩怨在這一刻在她的心中都化解開了。
不知何時,竹門被輕輕的推開了,走進來一位身穿青灰色僧袍的中年尼姑,身子已經發福,舉止笨拙,面無喜怒哀樂。
正是慈雲庵主持了凡師太。
陸琳琅聽到聲音回頭看去,見了凡師太走進來,她緩緩的起身,雙手合十,彎腰行禮。
道:“見過師太。”
了凡雙手合十,低宣了一句佛號,道:“陸施主,近來感覺如何?”
陸琳琅道:“多謝師太關心,我身上的傷已經痊癒了。”
了凡微微點頭,慢慢的道:“那你的心呢?”
陸琳琅面色平靜的臉色忽然露出了一絲難掩的痛楚。
了凡師太將陸琳琅的神色變幻看在眼中,微微的嘆息一聲,道:“六祖慧能圓寂前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陸施主,我與你師父雲水大師數百年的交情,她找我堅定你的心,度你脫離世俗苦海,殊不知她也錯了,世間苦海皆為海,又怎知她的岸方是岸,你的岸卻是海。”
陸琳琅臉上的神色變的複雜起來,淡淡的哀傷流露出來,讓人忍不住生憐。
了凡師太又是一聲長嘆,道:“陸施主,你在小庵養傷也將近兩個月了,雖每日都在這精舍中打坐參禪,你的心卻不在此。佛說,心不動,則身不敢妄動。你的心既不在這